‘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她。’

季姮腦海裡不自覺的響起這句話，臉頰上燒起來的熱度藏滿尷尬。

束東陽笑著和梁老師打了聲招呼，走到自己辦公桌前，目光在辦公桌上非常明顯的磕碰痕跡上停留了一瞬。

他走的這短短幾步路，辦公室裡各種反抗的情緒，趨向穩定。

季姮回過神來，就發現孫碩爺奶安靜下來，梁師也有了主心骨般。

“樂樂，過來。”束東陽喊了一聲，給高樂樂找了板凳坐下。

“孫碩，被選去上多媒體課之前，數學老師和你們說沒說過公開課的紀律，不違反課堂紀律是最主要的。”

“孫碩媽媽，我之前也和你聊過非常多次，孫碩上課的時候一直不認真聽講，小動作非常多，這也得家長你們多約束。”孫碩媽媽慌忙點頭。

“他前一陣做得就很不錯。”束東陽點評了下。

“這次的主要責任還是在孫碩，欺負女孩，孫碩第一次犯這樣的錯。”束東陽聲音溫和，“他可能沒意識到這是個錯誤，這種事情，往小了說，就是同學的小打小鬨，往大了說，他就是不尊重人，以後進入社會，沒有女孩願意和他交流，會衍生出許許多多的問題。”

“當然了，孫碩以後肯定願意改正，樂樂，季澄，咱們今天就往小了論，你們沒意見吧？”束東陽說著，攬了下孫碩肩膀，“孫碩，到你表現的時候了。”

孫碩慌忙點頭：“高樂樂，對不起。”

高樂樂是很好說話的女孩子，季姮見她接受了道歉，也推了一把季澄。

或許是害怕爺爺奶奶再鬨起來，孫碩麻溜的接受了季澄的道歉。

辦公室的氛圍都和諧下來。

“孫碩，你回頭檢查的單據，都留好，讓季澄給我。”出了辦公室，臨走的時候，季姮囑咐孫碩道。

孫碩點了下頭：“好，那我和我媽說一聲。”

季姮就看著孫碩說完，她奶奶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好像瞬間放光般露出貪婪的神色。

季澄剛剛就想攔著季姮，沒攔住，看到這個，頓時不滿的嘟囔：“姐，你乾嘛要在這裡說，你不知道之前他爺爺奶奶多不講理，你看他們看過來了，他們過來了，完了完了，要訛上你的，我那裡還有點壓歲錢，就三百，超過這個數我就不補給你了。”

“行了，不用你的錢。”季姮瞪了老太太一眼，詢問，“媽這兩天怎麼樣了，心情好點了？”

“好什麼啊，你最近可千萬彆回家，媽她每天閒的蛋疼，到處打聽小夥子，急著給你相親找對象。”季澄給季姮提醒道，“咱媽在居委會不知道調解了多少家庭矛盾了，怎麼還想著把你往火坑裡推。”

“行了，彆瞎操心，你先去上課。”季姮拍了拍季澄肩膀。

“季姮，等一會兒，你有東西落在我這了。”束東陽探出頭，喊了一嗓子。

束東陽一嗓子把孫碩爺奶喊回去了，讓季姮感覺自己腦子蚌住，也把季澄的目光吸引過來：“姐，你認識我們束老師？”

“認識啊。”季姮一腦門子羞恥，但還是把事情圓回來了，“我認識的人多了去了，你還能各個誰都知道，你給我收收你腦子裡的八卦欲，真是天天給你擦屁股，趕快滾去上課！”

“你咋這樣，一不耐煩了就讓我滾。”季澄搖著頭，三步不回頭的走了。

季姮站在辦公室門口。

盯著牆壁上掛著的辦公室守則，逐字逐句的看了好一陣兒。

束東陽隨手關上辦公室的們：“走吧。”

“我落下什麼了？”季姮詢問。

“給，應該是挺重要的東西。”束東陽細長的手指勾著銀色的手鏈，遞到季姮跟前，桃花眼微彎道，“來學校的路上，我仔細想了想，你早晨不會是跟著我過去的吧？你把我認作白柚年了？”

“我看過我們班孩子戴過這個。”束東陽聲音裡暗含笑意，“白柚年同款。”

季姮接過來，硬著頭皮著補道：“我是個記者，這是我在娛樂會場撿到的，已經聯係過失主了。”

“唔。”束東陽輕搭了下季姮肩頭，就和安撫孩子一樣，笑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今天的事彆放在心上，我們以後肯定也不會有太多交際，彆在意。我還有節課，就不和你一起了，生活愉快！”

季姮看束東陽上樓。

束東陽的背影和白柚年也完全不同，上樓的時候步子邁得很大，右手手指在樓梯扶手閒不住的點著，左手插在白色運動褲口袋裡，夾在左手手臂和身體間的黑色棉服隨走動忽閃著，頭發絲裡都透出活躍，平易近人。

她今天是起太早了，腦袋裡塞滿漿糊麼？

怎麼會把束東陽認作白柚年的？

完全不一樣。

可惜不能重新認識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