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果,其實早在五年前便產生了因。
那是初春的一個清晨,寒冷的空氣讓山海打了一個噴嚏,鏢局院內,年輕健壯的鏢師正在刷洗著他的老朋友,一旁,一位老人正老人靜靜看著這一切。
察覺到身後有人,他轉過身,雖然知道是誰但還是有些吃驚,“義父,這麼早便起了嗎?”
“哈哈,不知為何,今天總是睡不著,倒是你,不多睡會?”
“我可沒雷風那般喜愛賴床。”山海將毛梳放回桶內,“過會好好教訓這個臭小子,省的他刀都快生鏽了。”
雷天涯看著準備練刀的山海,想到不久前他剛從一隊江湖大盜手中奪回客人極為珍貴的赤靈獸,既心疼,也自豪。
可這溫馨的場麵沒能持續多久,突然,一陣急促的奔跑聲打斷了父子二人繼續寒暄,雜役喘了喘氣,“掌、掌櫃的,鏢頭,來大單子了。”
山海看著麵前這位後腳緩緩步入大門的風塵仆仆的人,雖然衣著氣質望之如逍遙散仙,但長途跋涉下來的疲憊感在他臉上還是微微展露出了些許。
來者容貌清秀,生得一副書生模樣,可不知為何,此人散發出的氣質使得山海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因此,你從極北之地過來,就是拜托我們運送這個東西?”廳堂內,老掌櫃將來人遞來的精美小盒放在手心掂量了一下,“重量也不同於其他名貴之物,雖然我們雷氏鏢局來者不拒,但過於可疑的東西,我們還是有權過問的。”
“那麼掌櫃的恐怕會失望了。這東西,一旦問了,興許會招來殺身之禍,我這也是替您考慮。”
“所以,你確定要親自跟鏢,且我們隻準出一人咯?”
“正是。”他指了指雜役下人們不斷往院內搬運的銀兩跟靈石,“除此,鏢師途中開銷,我也承擔了。”
雷天涯沉思片刻,但最終還是喊出他的名字。
“山海。”
“在。”
“那就讓我這位義子替閣下走這一趟吧,他雖不才,但名號閣下想必是有所耳聞的。”
三人談罷便走出廳堂,雷天涯歎了口氣,拉過一旁的山海,在他耳邊語重心長地低聲道:“此番路遠,務必小心,如果遇到麻煩請務必保全自己逃回玉門。”
山海點了點頭,方才他偷偷試探了一下,果不其然,這是位武功高強內力深厚的好手。
十幾年的運鏢生涯裡,他見過無數珍奇異寶,走遍了玉門州,也見過中原種種風土人情,可這次的目的地,他也隻是從商人間的寒暄雜談中得知有這個地名。
東海。
雖說雷氏鏢局向來將客人的要求放在第一,但自古以來,又有幾人能平安無事抵達那種地方呢?路途多舛,但此時山海內心的期待還是遠大於恐懼的。
馬兒像是讀懂他情緒一般興奮地叫了兩聲,他摸了摸自己的摯友,“這次辛苦你了。”隨即它被掛上了馬鞍,山海將小盒放入鏢車中,貼好封條。
此時,神秘的客人貌似忙完了錢貨交接之事宜,走到了山海邊上,“赤離,請多多指教。”
雖說他對此人第一印象並不好,但畢竟是位彬彬有禮之士,他朝麵前之人作了個揖,“山海,也請閣下放心,我們雷氏鏢局向來可靠。”
可此時赤離的視線已然被山海胸前的狼牙散發出的微光吸引走了,“這是靈凝珠?”
“?!”山海略微震驚了一下,但因想起他是從極北來的又放下心來,“客人識貨,北方特產,現在見過的人不多了。”
“你是北方人?”
“義父在北方討過生活。”
“這樣……”
看赤離像是有些顧忌,山海意識到什麼,不可置否地笑了笑,“好吧,我是看著凶了點,但我老夥計黑雲可以證明,我不是那種人。”
旁邊的黑雲也很有默契地哼唧了一聲。赤離輕笑一聲,“好。話說,我們幾時可以出發。”
“得到未時了。此去路途遙遠,到潼關以前,我不打算在中途多做停留了,倒是閣下省不了與我風餐露宿了。”
“這你放心,這點苦我還是能吃的。”
在此之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交流著自己旅途中的所見所聞,他時不時打量著赤離,雖說此人看上去跟他年紀相仿,但不知為何,總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所以極北.......客人來時可曾去過騰格裡?”
“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