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劉俊賢這邊,待他甩開信眾一路彎彎繞繞回到了自己的禪房之時,開門便看到了一臉嚴肅蹲在桌上的小白。
“汪!”小白看到他,叫了一聲。
“喔!小狗狗好久不見哦。”
“汪汪!”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汪汪汪!”
“啊?阿珩被抓走了?嘶……”劉俊賢下意識的嘴角上揚,壓都壓不下來的那種。
“汪?”小白不太明白他笑什麼。
“啊~,這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我可不能插手乾預。”劉俊賢掐了掐手指,然後一臉樂嗬嗬地開始脫下袈裟,換上常裝,準備收拾收拾就回書院。
看著他如此悠哉悠哉的樣子,小白也覺得事情可能不會很嚴重,畢竟被抓走的那孩子看起來就一臉福相,肯定不會有大災大難發生在他身上。這樣想著,它也就放下心來,放鬆地癱在桌子上。
換好了衣服的劉俊賢看到桌上的一團,一時間感慨萬分。
“這才多久沒見,小狗狗你就長胖了一大圈啊。”
“汪?”
“這段時間是不是遇到了好人家?”
“汪汪!”小白一想到這段時日自己雖然吃的不算很好,但是一天至少有四餐的美好待遇,就滿心歡喜。
當年它跟隨夢境出逃,在茫茫人海中,第一眼就看到的白衣少年,那種陌生但熟悉的感覺,就讓它決定了要跟著他一起,不論貧窮富貴。
看著小白狗因陷入回憶而露出笑容,劉俊賢也輕聲道了聲“阿彌陀佛”。作為多年的老友,看到小白能找到好人家,無疑是一件幸事。那一刻,年輕皮囊下閱儘人世百態的慈悲心,仿佛又因個人情感而有所顫栗。
——
“打擾一下,請問見到過一隻雪白的小狗嗎?”
“沒有沒有。”
淩角已經問過了很多個人,但得到的答案幾乎都是一樣的。
眼見著天色漸漸變暗,卻還是不見那團毛絨的蹤影,他一顆心也沉了下來。
“小白啊……”你在哪裡啊……
淩角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內心隻埋怨自己沒有看好小白,結果現在小白失蹤了。
“或許,它找到了它原本的主人家?”淩角雖然難過,但還是內心進行著自我安慰。就算如此,眼前經常一晃而過的白色讓他神經質地抬頭想要迫切的發現那就是小白。
就待淩角一隻腳邁出了寺廟的門,後頸處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他來不及回頭便倒了下去。
“啊呀,下手會不會重了些啊?該不會是在公報私仇吧?”
“……不是,是時間要緊。”
——
天空終是如潑滿了墨一般,徹徹底底的黑了下來。城內的書院也掛起了燈籠,燈火方興。
但是在某處陰暗的角落裡,一個少年正平靜地盤坐在草垛上,他一身乾乾淨淨和周身的環境格格不入,如果排除他此時嘴裡叼著的那根狗尾草的話。
一根草杆子大概在嘴裡嚼了有十來分鐘,他迎來了一碗稀的就和水無差的白粥。
“諾,晚飯,彆餓死了。”
“啊?哦,好,謝謝謝謝。”
衙役離開後,羅珩撿起了地上的那碗“粥”,左右仔細端詳之後,開始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結果東西一半還沒吃到,就進來了個黑衣人,想一把奪過羅珩手上的瓷碗。
然而,一下子並沒有搶奪過來,反而在爭奪之中,粥還灑了一半。
“……”看著已經灑在地上的食物,羅珩陷入了沉默,良久,他痛苦地說道,“浪費糧食,真是可……”
“囉嗦。”黑衣人一個手刃下去,羅珩就失去了聲響,倒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不知道從何處又冒出了一個人,手上還拎著一個同樣暈厥的少年。
那人將少年丟在草垛上,轉而扛起了羅珩。隨後二人迅速離去,就和牢房裡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一樣。
但是沒有人發現,從牆角跑出來一隻小老鼠,它循著食物的味道,來到了灑在地上的那碗粥邊上。它試探性地四周環顧了一圈,發現沒有人驅趕自己之後,痛痛快快地吃了起來。待它心滿意足地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之後,還來不及做些其它什麼,就倒在了碗邊上,永遠地睡了過去,再不能醒來……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