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依舊如往常一樣灑在了房簷之上,鳥兒在枝頭宛轉悠揚地叫著,小白悠悠地從自己的窩裡爬了起來,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今天,淩角又會給它送來什麼好吃的呢?但是和以往不同的是,它等了好久,還都沒見到它的角角。
這樣一直到了中午,周宙悠滿臉愁容地過來送吃的。
“小白,角角他失蹤了。”
“汪?!”
——
“此事怎講?”
“回王妃,已經辦好了。”
“甚好甚好。”
那人伸手折了一支紅衣綠裳,輕輕地撫摸著,“如此,本宮的……”
“王妃慎言。”
“本宮話還未曾出口呢,你這奴才倒是小心。”女人輕蔑地看了一眼那出言提醒的奴仆,見對方誠惶誠恐地跪了下去,一點兒不敢抬頭,她隻覺得無趣,“那你就跪著吧,未經允許就擅自打斷主子說話,確實該罰。”
“屬下遵命。”
“未得到本宮的口諭不得起身。”
那奴仆的頭更低了下去,令人看不到他的神色。
那女人還想再說些什麼,卻瞥見專門負責傳信的宮女急匆匆過來,隻得再去吩咐其他事情,而無心於這一奴仆了。留下了兩個丫鬟看著這人,她便轉身離開了。
好一會兒,負責看管的兩個宮女看著這毒辣的日頭,惡狠狠衝著跪在地上的奴仆吐了一口唾沫:“呸,晦氣東西!要不是你多嘴,我們兩何必在這太陽底下曬著,王妃是何等人,還需要你來多嘴?”
那奴仆也不說話,隻是繼續低著頭,忍受著兩個宮女的唾罵。
那兩宮女在把氣都出在這可憐人身上之後,便躲到涼快的地方去偷閒了。
很快,入夜了。
那跪在地上的可憐奴仆既沒吃中飯也沒吃晚飯,整個人餓得都沒了力氣。他小心翼翼地抬了頭,發現那兩個看管他的宮女早已不知蹤跡,就想起身到後廚去討點吃食。或許是因為跪了太久的緣故,他在起身的時候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額頭又磕到了台階上,血泊泊地流了出來,流了一台階……
另一邊的獄中,月光透過鐵窗,照在了白衣少年的臉上,少傾,白衣少年悠悠轉醒,他茫然的環顧四周,發現周圍是全然陌生的環境。淩角愣了一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坐了起來,摸了摸身上,想確認有沒有丟東西,然後發現東西沒有丟,倒是還多了一張字條。
他將字條拿起來,對著月光展開:
一直看到底,卻是一片空白。
“?”淩角明顯更加懵了,他看看牢房,看看字條,又看看牢房,又看看字條。然後他注意到了地上有一隻翻著白眼吐著白沫的小耗子。
“這是什麼?”淩角走過去,手上拿著一根不知道哪裡找來的稻草杆子戳了戳那隻小耗子,耗子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死耗子,但是淩角感覺心裡毛毛的,也是同時,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哐當哐當”不遠處傳來鐵器碰撞的聲音。不多時,一幫官兵便來到了這間牢房前。
“你就是刺客?”領頭的人一身官服,站在那裡就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樣子。
“什麼刺客?”淩角就算再沒懵,也能反應過來自己現在處境相當糟糕,而且還是隨便說錯一句話就會送命的那種糟糕。
“多次刺殺康王未遂還於去年因吃霸王餐而被民眾舉報的刺客。”
“……”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這個刺客他是認真的嗎?什麼叫“因吃霸王餐而被民眾舉報”?真的潦倒到如此地步?這不是給刺客這個群體丟人嗎?
“是你嗎?”那領頭的年輕人抽出了腰側的佩劍,將劍尖指向牢房裡的少年。
“不是我。”淩角很快冷靜下來,但細心觀察就不難發現,他雖然站在那裡強裝鎮定,可是腿卻在微微顫抖。
“嗬。有骨氣。”年輕人突然嘴角上挑,露出了一抹興奮的笑容,“希望你等會還能有如此骨氣。”
他收了劍,率先走遠,還不忘記吩咐那些衙役:“把他帶下去,好好審問。”
特地的,他將“好好”二字,咬的重了些。
待那人走遠之後,衙役們湧過來打開了牢房的門。他們把淩角拉出了牢房,然後押到了審問室。
審問室裡麵陰森森的,各式刑具上血跡斑斑,在黑暗處還不知丟棄過多少白骨。
一個衙役在將淩角綁上木架的時候,趁著所有人不注意,他用極快的語速極低的聲音在淩角耳邊說了一句話。
“你說什麼?”淩角死死地盯著他,不敢相信他的耳朵聽到了什麼。
但是那人並不打算回答,在綁完了之後,那人就回到了陰暗的地方,任由其他衙役對淩角施以酷刑,逼迫他承認根本就不是他犯下的罪狀。
那一夜,少年被折磨的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