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澤宇躺在冰涼的地麵上,眼神空洞的看著天花板。
當仇寂言死在他麵前時,他就了無生意了,他甚至感謝那群人將他從樓上扔了下去。然而在墜落過程中,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腿,硬是阻止了他的下落,將他扯進了樓裡。
當那一頭紅色的長發再次出現在他眼前時,仇澤宇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形容自己的情緒。他頻頻受刺激的大腦,思考了很久,才憋出一句哽咽的話:“薩莉...”
薩莉的右手手臂脫臼關節撕裂,正撕著衣服往上堵血。“仇副。”她抬頭苦笑。她在被踢飛的時候反應迅速的劃開了黏附,才沒能掉下去摔成肉泥。
“薩莉,阿言沒了,他的治愈能力突然消失了。我不想活了,你殺了我吧。”仇澤宇本以為自己的眼淚已經哭空了,然而卻在說出這個殘忍事實的瞬間,還是感覺到了臉上的溫熱。
薩莉愣了愣,閉眼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睛後,強迫自己笑了起來,“好啊,可我現在沒有槍,也沒有匕首,什麼都沒有,你想怎麼死?哦對,□□劑也丟了,我們也活不了多久了。”
仇澤宇剛想開口,薩莉突然撲過來掀開他的麵罩,在他臉上來了一拳,“仇澤宇!你死了我怎麼辦!A市的人怎麼辦!我們是來恢複走廊的!我TM費勁力氣才抓住的你!你TM能不能彆動不動就要死!
阿言被他們殺了,約克夏也死在他手裡,走廊裡那些惡心吧啦的感染者說不定就是他們造的!我們那麼多人!那麼多人!才走多遠啊,就TM死完了!
劉是和老莫TM就死我麵前,MD血濺我一臉!我每天晚上做夢都能夢到他們!每天晚上!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他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死!
你就這麼死了,誰給他們報仇!就憑我這個垃圾!我做不到!
阿言那麼拚命保護你,不是要你去給他陪葬的!況且...況且,你不是還有媽媽和爺爺嘛...”
薩莉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不知道是牽扯到了哪裡的傷口,隻感覺呼吸都在疼。
“阿言他那麼乖,那麼可愛,他不應該被拉進我們這個隊伍裡的,我們本來就活不下來的,他拚命護著我們到這裡,是因為什麼?是因為他相信你,因為他相信你能救他!”
“可是阿言他死了!我救不了他!”仇澤宇哽咽著吼道,“我不想拯救什麼狗屁A市,我隻想救他一個人!我隻想救他啊!可是我TM連他一個人都救不了!要是我控製住自己,阿言就不會被牽扯進來,我們本來就是死定了的,如果不是我,他不會拚命救我們,他就不會死...”
薩莉看著仇澤宇滿臉淚涕,提手又給了他一巴掌,“就是因為你!MD,仇寂言怎麼能看上你!要不是你,他TM就不會死!”
仇澤宇聞言放聲大哭,就像初生的嬰兒一般,肆無忌憚的哭著。不管不顧周圍的冰冷或希冀,無所謂未來或現在,他隻想著,他失去了他的摯友與愛人,而他迫切希望他們回來。
薩莉見他終於有了正常人的反應,無力的躺到地上。真TM想就這樣睡一覺,睡一覺起來,她們還在彆墅,她還在廚房做飯,端著一大碗蔬菜濃湯,約克夏吐槽她又做鹹了,莫大與在一旁傻笑,仇澤宇拿著仇寂言的手教他寫字。陽光灑進窗戶,仇寂言看見她過來,轉頭對她笑。
但她知道,回不去了,從踏出那棟房子的一刹那開始,就注定這隻能成為一段永久的回憶。
太陽漸漸西沉,薩莉叫醒仇澤宇,幫他關節歸位後,用褲子的布料將他綁在背上。都到這裡了,不在臨死前去一趟A市看看他們在搞什麼,那就太虧了。
...
A市。無垢神殿。
仇寂言在熟悉的冰冷地麵上醒來,眼睛被蒙住,試著動了一下,手腳和脖子都被帶上了再熟悉不過的枷鎖,全身□□□□。
“孩子,歡迎回家。”凱爾特看見他的動靜,放下手中的黑色小方塊,從椅子上起來,微笑著蹲下身,與他被眼罩蒙住的眼睛對視,“爸爸很想你——你想我嗎?”語氣就像是一個接到孩子旅行歸來的父親。
仇寂言聽到他的聲音,渾身都在顫抖,憤怒占領了恐懼,他嘗試著開口,發現聲帶已然恢複:“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仇澤宇?”
“孩子,你怎麼能這麼和我說話呢?”凱爾特向後伸手,阿雷格會意拿起椅子上的黑色方塊給了他。“這麼和爸爸說話的孩子,都是要受懲罰的哦。”說著按下黑色方塊上的按鈕。
脖子上被重新安上的黑色紐扣釋放出其中的藥劑,瞬間爬滿仇寂言的全身,開始腐蝕侵染全身的內臟,仇寂言大聲痛叫起來。
“想打疼痛阻隔劑嗎?你在出去前,爸爸好心的給你打了一隻,但你卻不聽話的扯掉了爸爸親手為你帶的‘紐扣’,你說,爸爸還會給你打嗎?”凱爾特往後退了一點,怕仇寂言控製不住的唾液與鮮血濺到自己的白西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