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或許是酒的作用洛羽睡的很沉,卻並不輕鬆。
夢境連連,頻頻變化。
畫麵首先定格到學校,洛羽舉目張望,景色似乎有點熟悉。眼睛不舍得眨動一下,四下去看,學校裡的一景一色似乎都還是記憶中的模樣。沒有絲毫變化。
心下驚奇,她已畢業多年,為何現在又回到了大學校園。
手突然被拉住,忙不迭跟著一起向前跑去。看著被拉住的右手手腕,再看左手抱了幾本書,似乎是上課要用的。耳邊似乎還能聽到呼哧呼哧的喘氣聲,細細分辨有前麵那人的,也有她自己的。
“愣著乾什麼,是不是累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洛羽看到眼前的人回頭,是再熟悉不過的一張臉。迎著陽光看不真切,隨著時間分秒而過,麵前人的臉龐和腦海中的記憶徹底重疊。
她突然抱著一摞書又急匆匆地跑在前麵,邊跑還時不時的回過頭來催促身後那個已經快停下要跑不跑的人:“要遲到了,遲到了!易楓你快點啊!”
易楓還是慢悠悠的樣子。她怒了,威脅道:“你再不快點,我就自己先去了哦。”
易楓拉住她仍要跑的身體,連走幾步,把手腕上的表抬高湊近給她看:“喏,看到了吧,已經遲到了。所以還是淡定的走過去就好了。”
她撇撇嘴,無奈接受了這令人絕望的現實。還不是都怪他,要不是他磨磨蹭蹭,他們怎麼會遲到:“那就慢慢走過去好了。”
無奈一聳肩,陡然輕鬆下來,她趕忙慢慢走著平複雜亂的呼吸:“都怪你。”
“是是”,易楓伸手把她抱著的書本移到自己手上,空出一直手來拉著她往前走,“按照現在這個速度過去,大概遲到二十分鐘。放心,這節課還有空座位。”
未走兩步,她反應過來易楓話語中的意思,臉上一陣扭曲,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甩開了他的手。
“誰要正大光明遲到還要坐第一排的位置呀。”
光想想眾目睽睽之下,他們兩個人並排進去坐在第一排,這尷尬已經能殺人了。他們是去上課,不是秀恩愛。
“哎,夏言果等等我啦。”易楓無奈跟著追去。
最終兩人沒有引起什麼轟動,易楓在外足足等到第一個休息時間後才進教室找她。
她坐在第一排還在書本上寫寫畫畫。
“呀”,被臉上冰涼的觸感激到,尋著這個動作和冷意,她向右邊看去,什麼都沒有,臉剛轉向左邊,左邊的臉頰又被冰了一下。
“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我陪你一起聽課的份上,收下這瓶水吧。”坐在第二排身後同樣位置的易楓誠懇地遞上手裡的水。
她矜持地接過:“晤,好吧。看在你是陪同我聽課的份上。”
手剛剛打開拉環,莫名一頓,心頭湧上一絲怪異,手指莫名點了點自己的臉頰,潮濕感還未完全消失。
“怎麼了?言果?”
洛羽聽到耳邊熟悉的名字,恍然又看到左手手腕上帶著的本不該在大學時期出現的腕表,心下一動。
畫麵破碎,麵前熟悉的身影頃刻崩塌,右手猛地向前一抓隻剩虛無,手裡的水突然炸裂,水汽彌漫,帶來新的畫麵。
又有人影突然出現,洛羽眼睛微眯,眼前的一切似夢如幻,身體不可控製地向前而去。
“媽媽!”
心中傳來急切的聲音,更想突破控製給眼前人一個擁抱。
然而什麼都沒有,她站在原地沒有動,冷冷清清的聽到自己的聲音傳來。
“媽媽,你幸福嗎?”
她看到小小的自己,背著一個大大的書包,臨出家門前這樣問道。
“媽媽很幸福。”
是一如既往得到的回答。
小小的自己聽到答案,點了點頭,背著書包推開門向外走去。
身後人的身影逐漸再度模糊,隻剩下媽媽的笑臉。她每一次笑著回答她時的樣子,就連嘴角上揚的弧度都分外清晰,印在腦海裡,絲毫不差。
“不!”
畫麵支離破碎。
洛羽從床上醒來,睜開眼睛,隻覺酸澀難耐,揉了揉稍顯雜亂的頭發,扶著額頭。這一夜的雜亂夢境還能回想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