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急著安慰打斷她，夏啟明聞言隻顫抖地用手輕拍著她的背，重重地歎了口氣，眼前似乎也變得有些模糊。

遠處，林夕看著那個猶自哭得傷心的人，心裡也一陣一陣的發痛。閉上眼睛，耳邊隻餘這痛苦的哭聲。

心中叫囂著：要結束，要結束，要把一切結束！

時間似是過了許久，洛羽哭的聲音都有些沙啞，而後不斷顫抖著，抽泣著，逐漸平複下來。夏啟明思考著要將今晚是林夕主動找到他，告知她的近況，希望能幫忙解開心結的事告訴洛羽，可看她脆弱的樣子，一時拿不準，終究咽下想說的話。

“遇到難事，可以來找我。”

夏啟明輕拍著她的背，向遠處的林夕點了點頭，無聲地離開。

林夕走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半摟半抱著將她拖出了會場。

充滿涼意的風襲來，洛羽的腦子越發暈沉，太陽穴一抽一抽的，不知是哭的太多，還是酒精上了頭，紅腫的眼睛和臉龐被風一吹生疼生疼的。

看著洛羽可以自己站立，不適地飛快眨動眼睛，林夕極快地掏出手帕輕覆在她的臉頰上，擋住涼風緩解其臉上的疼痛感。

站立了好一會兒，洛羽混亂的腦子逐漸安定。

陳管家一看兩人出現，迅速打開了道路旁等待已久的車門。

難受極了的洛羽，猛地拉住林夕擁著她往車裡走的手臂。林夕回頭看她已扯掉了臉上的手帕，手帕掉落在地上，他想彎腰撿起，手剛剛接觸一角，不妨小腿被狠狠踢了一下。

“嘶。”

腿上傳來一陣銳痛，可心裡終是鬆了口氣，還好她的難過沒有憋在心裡，至少能發泄。

洛羽聽到他悶哼的聲音，以為踢重了，苦著一張臉有些彆彆扭扭地開口：“沒事吧？”

林夕將手帕疊好放在兜裡，眉眼仿佛被風吹開了一樣，顯得柔和不少：“沒事，不疼的。”

“疼也是活該，誰讓你不經過我同意就領著我來見他的。”

“恩，我錯了。”林夕淡定認錯。

洛羽又一口氣堵在心上鬱結在胸，這理所當然的認錯算哪門子的認錯啊。

“現在開心了嗎？”

“開心？”洛羽慘然一笑，“不過是不計較罷了。對不起裡可能是有幾分真心，可幾分是幾可能連他自己都算不清。他老了，計較還有什麼意義。”

“我也不想和他在扯上什麼關係。”

林夕啞然，似乎沒想到是這麼個結果，無聲張張嘴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你都說你錯了，那就背我回家做補償好了。這樣我就原諒你。不然我可不原諒你。”說話間，手指還配合著腦袋，一晃一晃的，突然樂嗬嗬傻笑起來。

看來是真的喝醉了。

“啊，我走不動了。”

“啊，我不要坐車啦。”

“啊，你背我呀。”

林夕何曾遇到過這樣的事，哪會有什麼人能夠讓他認錯，還討要補償；又何曾見過這樣的她，像個小孩子一樣，胡攪蠻纏。明知道是因為喝了酒，可她的孩子氣還是愉悅了他。

“好。”

林夕背過身剛想蹲下，洛羽卻皺起了眉頭，有些迷茫。林夕看到她的穿著，有些明白過來，她身上還是長裙動作不便。索性突然拉住洛羽的胳膊，將迷糊的她一把抱起，不給任何的反應時間，腳邊的長裙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曲線。

“啊”，突然被抱到懷裡，洛羽掙紮了一下，最終隻能將腦袋伏在他肩膀上，嗬嗬笑了兩下。

看著頭上的明月，夜空是如此大，星星被黑色遮擋昏黃一片，分辨不清。

一開始是絮絮叨叨的在他耳邊，抱怨著有多不喜歡夏啟明，後來又指責他不經過她同意，是有多麼不道德，句子顛三倒四的，沒有章法，直到聲音越來越小。沒有幾分鐘，徹底沒了音響。

林夕偏頭看去，發現人已睡了。

說話時呼出的熱氣，還帶有微微的酒氣，逐漸消散在空氣中，被夜風吹走。身體一半涼一半熱，喝的酒似乎此時才有了發揮空間，林夕覺得自己也有些薰薰然，不清醒起來。

車剛剛在一旁緩緩地跟著他們，隻走了不到百米。懷裡的人已經睡著，離家的道路還有很遠，也許走到明天也不會到。

他此刻應該把她放到車裡，然後坐車離開，手卻跟不上腦子靜靜沒動。因為她實在太重了，重到顛覆了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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