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街上有喪屍在吼,榮熠躺在床上借著窗外的月光繼續看那顆不亮的電燈泡,他聽到了槍聲,在很遠的地方,應該是注冊槍,打出來的子彈裡帶有藥水,可以直接讓喪屍休眠,這是所有演習者都知道的,但是槍的數量實在太少,他們沒有找到。
所謂的演習計劃並不是為了哨兵向導部隊而進行的,所有演習人員幾乎都是普通群眾,或者像他這樣的流放哨兵。
幾乎每年國際上都有各種末世的傳聞,所以加強全民的末世生存能力才是演習計劃的目的,哨兵向導有自己的演習場,那裡是真刀真槍,榮熠剛進學校的時候有幸去觀摩過一次,當時他也以為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強大到上天入地,結果也隻是校運動會上拿了個跳高比賽的第一。
全民是不會有槍的,這不合法,所以演習的槍屈指可數,更彆說大炮。
他躺在那裡靜靜聽著,這把槍估計被一個不會玩槍的人找到了,根據槍的聲音,連發間隔時間,以及操作度來講這槍應該是幾十年前的型號了,這麼不停事兒的打子彈應該快沒了。
果然沒一會兒聲音就停了,再沒響起來過。
榮熠輕輕歎了口氣:“浪費了。”
時間還在一分一秒流逝,榮熠沒有閉上眼,他一直在聽著外麵的聲音,他粗粗估算了一下,集中精神大概能聽個方圓一公裡左右,越遠就越模糊,他還能聞到有人在做土豆燉雞,味道不明顯,估計也不近。
他太沉醉於這種五感發達的感覺了,甚至在想他要是現在回學校重新評估是不是還能把等級往上提一提?這樣他還能有一個更體麵的鐵飯碗。
他閉上眼睛,繼續感知窗外的世界。
【不想知道阿芬為什麼會在那裡嗎?】
榮熠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來,他的神經在一瞬間完全緊繃起來,屋子空蕩蕩的沒有人,確實他沒有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但是他就是感覺腦子裡突然冒出來一行字在和他對話。
他把阿芬的照片拿出來,緊緊地捏著,對啊,阿芬的照片為什麼會在那裡?還有這麼多張,難道阿芬也來演習了嗎?
榮熠端詳著照片,照片裡的阿芬是五年前的樣子,雖說美女可能五年後也依舊如此美麗吧,但是總不能連衣服都不換。
再多的他就想不明白了,他想去找阿芬。
榮熠把窗戶打開,喪屍對他構成的威脅不大,頂多就是生存失敗,比起這些阿芬對他的誘惑更大,他或許可以英雄救美然後獲取美人芳心。
他從窗戶跳下去,輕而易舉,然後把一輛自行車的鎖給砸了,蹬著自行車就往五嫂餛飩店去。
深夜的街道沒有路燈,剛剛被他殺死的喪屍也已經不在了,剩下幾隻遊蕩的慢吞吞跟在他自行車後麵跑,他也懶得搭理。
畢竟是人,這個點按生物鐘也該想睡覺了,所以這群喪屍現在特彆沒精神。
他騎著自行車壓過陰井蓋的時候回頭看了一下,他的自行車車輪壓過去陰井蓋沒有明顯鬆動,難道是他剛剛聽錯了?
算了,一個陰井蓋而已,他蹬著自行車繼續往前走,五嫂餛飩離老破小並不遠,路上他又挑了幾個喪屍脖子上的肉針,還把他們放到土地上能睡得舒服點,他拍拍身上的灰,如果真的見到阿芬了這麼灰頭土臉的可不好。
按照施路平說的,那個地下儲藏室在餛飩店的廚房裡的灶台下麵。
餛飩店已經沒有任何一個人了,榮熠也知道阿芬肯定不會在這裡,但是他得下去看看,萬一還有什麼能勾起回憶的東西呢。
他咬著手電筒把灶台旁的垃圾都挪開,用力把自己擠進去。他脖子都要斷了,他一米八七的男人要擠進一個不到一米高的灶台裡,太為難他,他就把一半身子留在外麵,一半身子探進去找入口,那個入口也很小,像個老鼠洞似的,榮熠看著愁了半天,施路平是怎麼找到這兒的?
最後他花了將近二十分鐘才把自己塞進去,下麵依舊是一個不大的空間,他勉強彎腰站起來,貨架已經被搬空了,他到地下才發現還有一個暗門連著另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不急,他先看看剩下些什麼。
沒什麼有用的,施路平搜刮得很乾淨,他蹲在地上翻了半天垃圾,翻到一本相冊,中間空了幾頁,可能就是有阿芬照片的相冊。
其他的照片都是不認識的人,多是一些小孩兒,衣著打扮比較潦草,看起來臟兮兮的,後麵還有一張照片也是幾個小孩兒,他們身後有一個隻拍了一半身體的成年人,那半截身子好像也是阿芬,穿著不一樣,但是身形很像,榮熠把那張照片也拿走放進兜裡了。
實在沒有什麼東西了,他打算從另一個暗門離開,突然腦子裡又冒出來一句話。
【把所有照片都帶走。】
榮熠扇了自己一巴掌,他要那麼多沒用的照片乾什麼?他不會精神分裂吧。
他又把手電筒的光打向那個相冊,想了許久還是沒忍住又蹲回去,把裡麵的照片全都抽出來裝進了兜裡。
“這下滿意了吧?”他給自己腦子裡那行字說。
說完他竟然隱隱感覺腦子裡又冒出一個【嗯】。
“救命啊。”他都要跪下磕頭了,他剛剛是不是冒犯灶王爺了?照這樣下去他去學校評估的時候學校會直接把他扭送到精神病院。
快走快走,一刻都不停留了,他把相冊丟到地上,相冊接觸地麵之後一陣空洞的響聲又讓榮熠停住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