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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熠已經走了八個小時,和嘉冰心裡也有些焦急,他甚至想讓光頭過去找。
“要我說直接敲暈了綁回來。”光頭在旁邊哼哼,他巡邏一整天回來就聽說榮熠一去不複返還把熊炬拐跑了。
“綁回來你還能綁著讓他出去戰鬥嗎?”和嘉冰沉著嗓子地說。
經三路的老破小裡,施路平拉著榮熠的手又把一瓶酒灌進去,可是偏偏榮熠酒量很好,喝了一桌子,喝趴下四個人,榮熠除了臉紅竟然沒一點醉意。
熊炬在旁邊用力嚼著魷魚憤憤盯著施路平,彆以為他看不住來這個老狐狸打算灌醉他大哥然後把人留下。
“哥,咱們該走了,再不走路就不好走了。”熊炬第三次拽拽榮熠的袖子。
榮熠看看外麵暗下去的天:“是該走了。”
施路平還是不想放棄,摟著榮熠聲音沙啞地問:“你真的要走嗎?”
“嗯。”榮熠點點頭,雖然現在他的腦子是自己的,但是不知道那個變態向導什麼時候又會殺回來。
“你來,”施路平摟著榮熠往裡屋走,躲開熊炬,揪著榮熠的手指頭說,“你彆聽他們的讓你乾啥你乾啥,保護好自己,回來的時候胳膊腿都要在啊。”
“我知道,”榮熠嘿嘿笑,“我又不傻。”
他們兩個開過來兩輛好車,回去的時候施路平讓他把他們昨晚去撿來的破爛桑塔納開走了,雖然現在在演習場,榮熠還是很老實地坐在副駕駛上係好安全帶拒絕酒後駕駛,熊炬一邊罵一邊猛打方向盤。
“媽的!這些喪屍怎麼每天晚上都不一樣,今天這麼有精神。”
榮熠撕開一包火腿腸打開窗戶丟出去,喪屍不為所動,依舊扒著後備箱跟在後麵跑,榮熠趕忙把窗戶關上:“火腿腸都不吃了,越來越像喪屍了。”
這一路上熊炬差點把輪子給跑出火花,二十幾公裡躲了半個多小時才回到廣貿大廈。
他們到門口正好看到開車出來的和嘉冰和光頭,榮熠把車窗搖下來:“你們去哪兒啊?”
光頭聞到榮熠那一嘴酒味兒氣不打一處來,張嘴就想說‘老子去給你抬屍’。和嘉冰一把捂住光頭的嘴,笑著對榮熠說:“我們去巡邏一圈,你們先回。”
榮熠愣愣點點頭,雖然沒醉但是到底喝了那麼多酒,頭很沉,他回去在床上躺好,程晨過來給他換過藥,他把藥片嚼嚼吞了,然後就沉沉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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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靜了,但是現在才十點,32樓可能還有人走動,他站在窗前看和嘉冰的車出去轉了十分鐘又回來,退進屋內的黑暗裡。
白天睡了十九個小時,他的精神修養的很好,他一直等到淩晨,輕聲下樓,站在榮熠的房間門口。
依舊是白影給他開門,榮熠沒有絲毫察覺,他把門鎖上,走到床邊。
榮熠睡覺沒有蓋被子,上半身隻有纏著的紗布,他儘量小心沒有驚動榮熠,把紗布取下來。
胸口的五個指甲印被縫上了,每道傷口上都被整齊的黑色醫用線縫合得很好,他掏出剪刀把線從打結處剪開,小心抽出來。
當他拆最後一根線的時候榮熠皺了皺眉頭,他動作停頓了一下,看來還是有痛感的,睡得不夠熟,那等下的疼痛可能會讓榮熠醒過來。
算了,不要這麼麻煩,輕手輕腳影響他的速度,他直接把睡夢中的榮熠的精神係整個屏蔽掉了。
榮熠恐怕死也想不通,他好好躺在床上睡個覺竟然都能被變態小黑把腦子抽空。
黑暗中的人爬上床,抬腿跨坐在榮熠身上,用那把剪刀把榮熠胸口上已經微微愈合的傷疤重新刨開,血珠湧出來,他直接用手抹掉了,然後摘掉脖子上那串珍珠項鏈,從上麵摘下五顆圓潤的瑩白色珍珠。
他白皙的手指扒著榮熠胸前的傷口,指間染上溫熱的血,小心地把珍珠一顆一顆塞進去,光潔的珍珠便陷進血肉裡,依舊帶著光澤,被傷口吞噬掉。
其實他有想過放隻一顆,但是他怕榮熠跑得太遠,一顆珍珠他無法定位,這些珍珠上有他的精神力和向導素,雖然作用不大,但在方圓數十公裡內定位一個人綽綽有餘。
這是在他十三歲那年和趙名揚一起執行過唯一一次失敗任務裡他自己研究來的,他在珠寶店裡被人踩著頭,囂張的哨兵甚至解開褲子在他身上撒尿,當時的趙名揚身上被釘了十幾根鋼釘,命懸一線,他緊緊攥著手邊的珍珠項鏈,或許是他盯著它們太過於專注,他竟然在珍珠上看到了細微的精神物質,他才想到他的向導素。
學校不允許他們隨意釋放向導素,向導素是很珍貴也很危險的東西,即使對哨兵使用也隻能針對自己的搭檔。
他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把幾顆珍珠塞進了對著他撒尿的那人兜裡,最後竟然真的找到了他們。
然後那個人就跟他的老二徹底說了拜拜。
他把項鏈帶好,趙名揚說他很適合帶珍珠項鏈,襯著他細白的脖子讓他熠熠生輝,其實他對珍珠沒多少興趣,就像他對趙名揚沒有興趣一樣,他隻是第一次用它以後用順手了就都習慣用它,體積小,帶在身上也不容易被人發現。
他把榮熠的傷口縫好,處理傷口是他在去研究所之前的必修課,隻是他沒辦法像醫生那樣縫得那麼漂亮,五個傷口像五隻百足蟲在榮熠胸前爬著。
白影突然直起頭,有人來了。
他馬上從榮熠身上下來,拉起被子把榮熠蓋住,剛躲進浴室門就被打開了。
和嘉冰手裡有張萬能卡,他進來看到榮熠睡得很熟,站在門口仔細看了一會兒,不如說睡得很死,連氣息聲都很微弱。
屋子裡還有血腥味兒,他看看垃圾桶裡被丟掉的帶血的紗布,然後走到床邊掀起被子,榮熠身上纏著新的紗布,稍稍有些滲血。
他皺皺眉,他不在程晨這個家夥就敷衍了事,回去得扣他兩條煙。他把手裡的紙袋放在桌上,輕聲出去了。
等和嘉冰走遠,浴室裡的人走出來,那個紙袋裡是一些生活用品和一些食品,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安靜的房間裡他的肚子發出饑餓的叫聲,他趕忙摁住肚子,一天多沒吃東西了,好餓。他從紙袋裡拿出一瓶礦泉水和一包餅乾,想了想又拿走一包大白兔。
吃糖可以補充血糖,讓精神好一點,他沒忍住直接剝了一顆放進嘴裡,悄聲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