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被碾碎的手臂(1 / 2)

榮熠早上醒過來,頭痛欲裂,絕對不是因為喝酒,他確定是那個變態向導趁他睡著又對他的腦子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起來找出他的電話本給小黑的惡行+1。

桌子上的紙袋裡有很多一次性洗漱用品,他拿了套新的去浴室,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滲血的繃帶。

這次的傷口似乎恢複的很快,僅僅一天已經感覺不到明顯的疼痛,他把繃帶解開,黑線下麵的五個指甲印已經結痂了。

吃過早飯他就去找程晨給他拆線,程晨本來還因為和嘉冰扣了他兩條煙滿腹怨言,現在看著榮熠的胸口陷入了沉思。

“我沒冤枉你吧。”和嘉冰在一旁坐著說。

程晨黑著一張臉,怪事,他明明縫合得很好的,以他的雙手他就是邊搖邊縫也不至於縫成這樣,但是榮熠就這麼光著膀子坐在麵前,事實擺著,他爭辯也沒用。

他拿出剪刀把線剪斷,用棉球沾著碘伏給胸口消消毒,一邊說:“你這個傷恢複的可真是夠快的。”

榮熠正在跟旁邊的熊炬搶糖吃,抽空敷衍一句:“是吧,我也覺得,這次特彆快。”

“我昨天給你那麼大一包大白兔呢,你還搶我的。”熊炬抓著自己的兜不讓榮熠搶。

“你哪裡給我了?”

“我放到紙袋裡了,和哥拿給你的。”

“沒有,絕對沒有。”榮熠還是從熊炬手裡摳過來一個哈密瓜味兒的,他今天早上都把整個紙袋倒過來了也沒什麼糖。

“絕對有!”

熊炬拉著榮熠回房間,屋裡沒找出一塊兒糖紙。

“我說沒有吧,你還不信。”榮熠站在門邊看著在屋裡翻箱倒櫃的熊炬。

“奇怪,我明明放了的。”熊炬撓撓額頭。

——

殊不知他的那包糖現在正在他的頭頂,已經被吃掉一半了,糖紙丟了一床,花花綠綠的一片,坐在床上的人正在看著單向玻璃外麵一隻一頭撞死過來的鳥屍體發呆,隻有那個白影在床上哼哼哧哧地把糖紙卷到一起然後再把垃圾桶頂到床邊,把那堆紙掃進去。

他在想之後他應該如何行動,他向研究所請了長假,一時半會兒不會被研究所發現,隻是這次演習禁止向導介入,他如果被演習場抓住了那也屬於嚴重違規,起碼半年不會讓他回研究所,嚴重了還會把他塞進休眠監獄,淪為一個向導素供體。

他怕的倒不是這些,而是對榮熠的精神係改造一旦暫停那他所作的一切都白費了,日後能不能找到人,會不會被彆人搶走都很難說。

塔裡似乎也在找人,這次放出的三個名額隻是個幌子,他在研究所很少能接觸到塔裡的機密消息,即使是趙名揚也不會告訴他。

他低頭看著老師的照片。

他和老師的感情淡如水,他本身就不是一個很在意感情這種東西的人,而老師,平等的對每個人都很好,也不會對任何一個人有附加的好。

老師的學生有很多,比他優秀的也有,所以兩年前他收到老師的信的時候還有些驚訝。

那封信足足有十幾張A4紙,每一張都布滿密密麻麻的字,純手寫。

大概是半夜老師用精神體從他宿舍門縫裡塞進去的,他竟然全然沒有發覺。

紙上記錄的全部都是老師的研究成果,有些是已經公開的,未公開的也都不是什麼禁忌的能力,他試著學了幾個,因為記錄籠統所以大部分都沒有學會,不過他學會了一個很好用的能力——實體化精神體。

這種能力並不是第一次出現,曾經被實體化的精神體是強有力的武器,但是隨著塔中勢力逐漸傾斜,加之長久以來的階級鬥爭,實體化精神體被列為禁令,現如今能夠對精神體進行實體化的向導要麼上了年紀去養老了,要麼坐在塔尖的決策位上,早已脫離了戰場。

喬紓剛學會不久,隻能實體化自己的精神體,維持時間也很有限。

信的最後還提了一句老師的工作記錄,特意提起一本日期是十年前的工作記錄,他找來看了好幾遍也沒有看出什麼名堂,唯一值得在意的就是那個‘榮熠’。

那時候他正在做彆的研究,沒有花過多的心思在老師這臨終遺言一樣的信上,直到半年前他又收到一封信,隻有一句話——‘還記得我的信嗎?不要告訴彆人,我隻信任你。’

信任,他的目光久久落在那兩個字上。

老師失蹤許久了,有流言說她是叛逃,也有流言說她是數十年前那次向導係統大失誤的參與者,而這樣的人在兩年裡給他送了兩封這樣的信,並且附上一句好似已經走到窮途末路在求救一般的話——‘我隻信任你’?

他甚至都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值得信任的。

他又去把信和工作記錄反複看了幾天,結論和一年多前一樣,他不知道老師到底希望他做什麼,他也沒有什麼非做不可的理由。

三個月前,他收到第三封信‘調查白板哨兵,你會喜歡的’。

至此,他才徹底明白,隨之產生出濃厚的興趣,如果這個白板哨兵真的存在,也不枉他拿他在研究所的一切做賭注。

他又塞進嘴裡一顆糖,牙甜得發軟。老師在五年前就去找過榮熠,當時她做過什麼不得而知,憑老師的能力把痕跡抹得一乾二淨是輕而易舉的事,他也沒有那麼強烈的好奇心去探尋個究竟,就權當榮熠是老師送給他久違的畢業禮物了。

榮熠也讓他很滿意,精神係發育得很好,今天早上他又在榮熠的精神圖景裡發現了一棵枯草,但是他沒有太多時間等榮熠慢慢長大,如果塔裡要找的人就是榮熠,那他就得在這二十三天之內搭建完成。

他的肩膀抖了抖,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歡喜,他做夢都沒有想過,向導竟然可以給一個哨兵搭建一整個精神係,就好像女媧親手給人裝上胳膊腿,而他親手建造本該與生俱來的精神係,這種喜悅不是誰都能理解的。

他按耐住心情,榮熠的傷已經好了,得給他找點新的養料了。

——

榮熠處理完傷口就和熊炬一起去巡邏,他們開著車在街上慢慢悠悠晃蕩,偶爾碰上三兩隻喪屍就下車,按到,強迫睡覺。

熊炬拿起脖子裡的望遠鏡,打開天窗探出身子四處探查,看了一圈之後‘誒’了一聲。

“怎麼了?”榮熠開著車問。

“阿蘭和二狗怎麼不等我們簽字就先回去了。”他看到一輛暗灰色的車向廣貿大廈疾馳而去,一點沒往他們這裡來的打算。

“急著回去上廁所?”榮熠依舊慢悠悠地開著,他們這群流放哨兵不是兔子就是龍貓大一點也就二狗的大金毛,全是寵物係,他把一隻胳膊抵在窗框上吹著風問熊炬,“和嘉冰的精神體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