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道理。
認識小黑這段時間,他覺得小黑和他在學校裡見過向導一樣,根本不把低級哨兵放在眼裡,更彆談信任,因為他們靠自己的能力就能操控一切。
算了,不和小黑打感情牌了,沒用。
不過他又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小黑很可能不是塔裡派來的,也不知道叛逃哨兵這回事,那就是兩邊為敵,如果真的是這樣他豈不是就有談判的籌碼了?
榮熠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笑笑表示讚賞,幾天不見真的是越來越聰明了。
“但是你也做不到一天24小時都控製住我吧?”榮熠拿出剃須刀剃下巴上冒出來的胡茬,“不過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向他們出賣你,也不會告訴任何人你的存在,但是我有條件,第一就是我不能殺人,第二,我希望你能善良一點,我不想每次都被打得半死,第三,不要讓我進入遊離。”
一個哨兵發生遊離,就算在塔裡也要十天半個月的救,如果他在這兒遊離了那多半是廢了,他才不信小黑會浪費那麼大精力來救他。
他說完之後房間裡隻有細細的水流聲,榮熠也不管小黑到底聽沒聽到,他把水關上,用紙巾把臉擦乾淨,接著說道:“我提的要求一點也不過分,雖然我無法拒絕你,但最起碼你也要把我當個人吧?隻要我們和平共處,你做你的任務,我演我的習,等到出去了說不定還能做個朋友。”
說完‘朋友’兩字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腦子微微顫動了一下。
“你沒有朋友嗎?”
【我不需要。】
榮熠撇撇嘴,看出來了。
“怎麼樣?我們能達成共識嗎?”他把臉收拾乾淨,對著鏡子裡的人問。
良久,小黑告訴他——【可以。】
榮熠鬆了口氣,墳頭蹦迪的日子終於結束了,他火速把衣服套上,坐回柔軟的床上,對著空氣說:“好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了。”
【說吧。】
“異樣是有的,但是感覺不是很清晰,像做夢,精神係有沒有被打開過這我不清楚,”榮熠仰起頭閉上眼努力回想在醫院那幾天,“那個異樣很奇怪,像是有人用手掰著我的頭,要把我腦殼鑿開一樣,很疼,不過那時候我一直在吃藥,總是昏睡,記憶比較淩亂。”
喬紓攥緊了搭在手裡的小白蛇,頭猛地疼了一下,他把手鬆開,那條小白蛇馬上爬到一邊。
他在榮熠的精神係裡發現了不屬於他的精神力,很微弱,被人刻意抹去過。
這個演習場裡除了他還有彆的向導,而且那個人已經盯上榮熠了。
【有多疼?】
榮熠撓撓頭發:“很疼,感覺差一點頭就要被掰開了,不過我一讓他滾這種感覺就消失了。”
差一步就要被掰開,那就是隻差一點就能破壞他建立的精神質壁進入到榮熠的精神係裡了,他之前沒有考慮過演習場裡有其他向導存在,精神質壁沒有做到完全堅固,能做到隻差一步的哨兵至少也是S級,這怎麼可能?
他又想到那些叛逃哨兵,真的是來抓他的嗎?如果有人知道他在演習場,那一定也是趙名揚先發現,不可能趙名揚沒有任何行動那群叛逃哨兵先一步找他。
【如果你再有這種感覺,及時告訴我。】
“怎麼了?你的任務陷入困境了?”
【不要說話,我要檢查你的精神圖景。】
“哦。”榮熠躺下閉上眼,沒過一會兒腦子就變得癢癢的。
喬紓進入到榮熠的精神圖景裡,剛探入的一瞬間他有些恍然,這裡變成了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枯黃的草中摻雜著些許,帶著熱帶草原的潮濕與燥熱,土地上的砂石隱約印著幾個腳印,腳掌並不大,腳印較淺,看來精神體已經形成了,現在還處於成長期。
他在這片草原裡逗留了很久,卻一直沒有找到精神體的痕跡,那東西是在躲避他?
【你很怕我?】
榮熠看到小黑在問他。
“聽實話嗎?”他當然怕,沒人不怕一個潛入你腦子隨時都能把你搞成癡呆的變態。
喬紓感覺到榮熠在腦子裡叫他變態,就沒有再問,答案顯而易見,這個幼年期的精神體比榮熠更怕他。
為什麼?這個精神體是他喂養了很多向導素才出生的,有他精神力的一部分,不應該會怕他才對。
他停在半空,這偌大的草原,一個小家夥要躲,他再找也沒用,還是得從榮熠入手,畢竟榮熠才是這個精神體的主體。
【你這幾天好好休息吧。】
“真的?”榮熠從床上坐起來,臉上掩飾不住興奮,“你不會逼我再去作死了吧?”
【暫時不會。】
喬紓已經取得了第一階段的成果,精神圖景基本形成,精神體也出生了,至於如何長大變強需要更多的訓練,但是現在的問題是那群叛逃哨兵。
他們沒有感應環限製,能力是百分百釋放的,而且他們很可能不會遵守演習規則,榮熠現在的程度一旦和他們對上,難保能活。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藏在暗處的向導。
他在進入演習場之前沒有想到這次演習竟然會出現這麼多變數,早知道就先去趙名揚那裡套套話了。
“對了,”榮熠突然叫他,“如果叛逃哨兵追到這裡來,你怎麼辦?”
【我有我的辦法。】
“那就好,”榮熠又躺回去,把手墊在頭下麵,感受著腦子裡輕撫般的觸動,“我的精神圖景是什麼樣的啊?”
【一片草原。】
“草原啊。”他眯起眼笑,他還沒有去過草原,那裡是不是有藍天白雲,和煦的風,帶著青草香味兒的草,草裡點綴著不起眼的花?
喬紓還停留在榮熠的精神圖景裡,周圍那股燥熱突然變得柔和起來,很舒服,風吹在他臉上,好像那個幼年期的精神體和它的主人一起在和他開撓癢癢的玩笑。
“那我的精神體呢?”
喬紓想說他沒有看到,等到榮熠不怕他了,它可能就出來了。
“杜麗麗和江午說我和劉思凡很像,是不是也是一條狗?”
話音剛落,所有的舒適感一同消失了。
“怎麼了?”榮熠對著空氣問。
喬紓伸開手掌,讓小白蛇爬上來,他把它拿到麵前,白蛇的信子吐在他鼻尖上,他的雙眼毫無感情地和白蛇那血紅色的眼球對視著。
他辛苦喂養出來的精神體,怎麼能是一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