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十七了,我七歲就不長個啦,”小孩兒癟癟嘴,“我全家都是哨兵,全死了,整整齊齊,唯一一個普通人奶奶為了不讓我被抓去塔裡,就天天喂我吃藥,讓我長慢一點,她說如果我變成一個小矮人,塔裡就不要我了,可是最後躲了三年也沒有躲過,還是被抓走了。”
“那你為什麼沒有這個?”江午指指自己的感應環。
“因為我沒有去塔裡呀,”小孩兒朝她潑了一把水,“我在路上被救了,我奶奶求到爸的學生,她把我救了,我就和她一起成為了叛逃者。”
江午有點動容,要不是已知這個小矮人17了,她都想去摸摸頭了。
“我很同情你,渴望自由從來就不應該是罪,”他對江午伸出小小的手掌,“所以我打算再給你一次機會。”
“什麼機會?”江午沒有去握他的手。
“我可以幫你離開,不是減刑哦,是徹底離開塔中監獄。”
江午瞳孔猛地一震:“你想讓我加入叛逃者?”
可是她的感應環是可以定位的,她進去就是個GPS啊。
“想什麼呢,”小孩兒抓了兩下自己空落落的手掌,把手收回來,“你現在還沒有資格,我給你的機會是去戰鬥。”
他指指江午的感應環:“毫無保留的戰鬥,如果你的表現能讓我滿意,我就會履行承諾,讓你自由。”
江午蹙著眉頭,她不知道這個小孩兒的話有幾分可信。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把她們還給你吧。”小孩兒爬起來,啪啪往外走。
“誰?”江午忙跟過去。
“你的姐姐妹妹,本來想一起殺了的,但是現在是我的誠意,她們在小花園的花壇裡躺著呢,”小孩兒衝她做了個鬼臉,“醫院裡正在戰鬥,你最好能在塔裡的人趕到之前發揮點作用,不然你就得繼續蹲號子了。”
醫院的耳鼻喉科那整整一層樓已經快被砸爛了,齊曉雲脫掉衣服纏住自己破了一個窟窿的肚子,繼續和付銘拚命。
齊曉雲剛才和榮熠打那一場已經受傷慘重,付銘對付她根本用不了那麼多力氣,輕輕鬆鬆就能躲過攻擊,他就剛剛進入狀態兜裡的對講機又響了。
“嘛呢?正乾活呢。”他不耐煩地拿出來。
“先停手吧,我送過去了一個重刑犯,你們兩個一起,把她的精神係打開,還有那個榮熠的,一起打開。”
“啊?打開不就廢了嗎?”
“按我說的做。”
“操,死侏儒,”他一把抓住齊曉雲的拳頭,“停戰,不跟你打了,你家小童讓咱們兩個對付那個。”
他指指窗戶框上的吊死鬼。
“還有一個......誒?那個紅孩兒呢?算了,先乾他吧。”付銘懶得找了。
【醒醒,你該戰鬥了。】
榮熠睜開眼,從窗戶框上爬起來,抖掉衣服上的玻璃。他這時候才敢大口吸幾口涼氣,受抑製的重刑犯和叛逃者果然是不能比的,小黑告訴他,他是那個女人的天敵,所以他有可能會贏,可是那個男人呢?
他好像比那個女的還要強。
他的腳底現在可能已經被玻璃紮爛了,他沒有能力在這種情況下一挑二,榮熠努力把背挺直,在腦海裡對小黑說:“你來吧。”
付銘感覺到了榮熠的變化,一個人的眼神怎麼會差異這麼大?上一秒還惡狠狠地盯著他們,下一秒就把所有情緒一掃而空。
他沒有上前,反而向後退了一步,在對麵那個強壯的哨兵衝上來時抬腿在齊曉雲背上踹了一腳,直直把她踹到榮熠身上。
“你......”齊曉雲驚恐地回過頭,隻說了一個字就被榮熠一拳錘到地上。
“不想死就好好和他打啊,把他打死你就不用死了,”付銘說完又忙擺擺手,“彆彆彆,彆打死,留口氣兒,我們的向導朋友還有用。”
他並沒有動手,在觀察著榮熠的每一個動作,這個人的咬合力十分強大,隻要被他的牙咬住必定是要掉一塊肉,齊曉雲還在試圖釋放精神體為自己加成,真是個沒腦子的東西。
齊曉雲覺醒很晚,進學校沒兩年,仗著自己天賦高,一年就到了A+,第二年就叛逃了,她沒有掌握壓製精神體本能的方法,卻這麼大膽在一個食肉動物眼前一而再再而三釋放精神體,活該被咬死啊。
這個榮熠,戰鬥沒有什麼章法,時而有序時而混亂,感覺上甚至不像一個人。
他冷笑一聲,是那位向導又發功了嗎?明明說好當朋友的。
付銘走到窗邊,想看看那個向導到底在做什麼,誰知他剛走過去就感覺腳邊有一根細細的絲線,月光下幾乎完全看不見。
“什麼東西?”他踢了一腳。
突然他感受到一股熱氣,一回頭是朝他撲上來的榮熠,他下意識地抬起胳膊,一瞬之間,榮熠咬破了他的小臂肌肉。
“原來是狗東西。”他的眼神變得陰狠。
齊曉雲又從地上爬了起來,付銘朝她勾勾手:“既然這樣那就來二對一吧,再跟你當一次戰友。”
“是二對二,傻吊。”齊曉雲看著窗外說。
付銘看過去,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吊著一個女生,他又猛地覺得手臂一麻,剛剛被咬爛的小臂竟然變成了一圈黑紫。
“哦,原來說的是你啊。”他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