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拚命掙紮,有人綁住他了,他要逃走。
喬紓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他的精神力已經把那層壁壘裹得搖搖欲墜,他幾乎要看到希望了。
可是榮熠現在卻像要瘋了一樣,鋼絲繩勒進他肉裡,勒出一條條血痕,他的手腕都要被割裂了。
喬紓扶著地麵喘著氣,再這麼下去不等他把壁壘擊破榮熠就掙脫繩索逃跑了,他現在沒能力釋放精神體來束縛他,要這麼放棄嗎?
他不想放棄,這是短期內最好的機會的,榮熠不是無敵的,不知道哪天就會被真正的喪屍咬一口,他也不是絕對安全的,不知道哪天趙名揚腦子一抽會把他召回,時間對他來講很寶貴。
他緊緊咬著牙,現在這場對抗就是他和榮熠之間的對抗,他不相信他一個S+的向導無法突破一個哨兵的屏障,即使這個哨兵不普通,那也是他一手創造的。
他釋放了更多精神力去和那層壁壘做對抗,他的向導素現在幾乎全部都進入了壁壘裡麵,白瑩瑩的一片。
喬紓虛弱地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一定能成功。
他把頭抬起來,看到榮熠的脖子也已經被鋼絲繩勒出了血,那張臉現在被憋成了紫色。
這家夥要把自己勒死了。
他抬起手握住榮熠的脖子:“老實點,彆亂動。”
可現在他手上沒有多少力氣,榮熠輕而易舉就掙開了。
怎麼能讓他冷靜一點?再給他一點時間就夠了。
他直起身子跪在地上,捧著榮熠的臉把嘴唇貼了上去。
他隻是想多給榮熠喂點向導素,讓他能老實一會兒,誰知道榮熠在他手心裡隻短暫地安靜了幾秒,背後的鋼絲繩被掙斷了。
喬紓有些驚慌,他怕榮熠逃走,他現在沒有體力去追。
事情沒有按照他擔心的方向發展,榮熠用那布滿鮮血的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狠狠砸在路燈上,他來不及咳一聲嘴就被榮熠堵上了,掐在他脖子上的手還在不斷收緊,榮熠根本不管他死活饑餓地要把他的向導素吸乾。
他一口氣也喘不上來,強烈的窒息感讓他放棄了掙紮,嘴唇舌頭被咬爛流出來的血流進他喉嚨裡,他吞下去,抓住了榮熠後腦勺上的頭發。
想吃就讓他吃個夠吧,他用儘最後的力氣讓自己的精神力攻擊那層壁壘,他要感謝榮熠不停地在他嘴唇上,脖子上,肩膀上撕咬,每次咬下去的疼痛都能讓他提起一點精神。
他被咬得渾身是血,突然榮熠那兩顆犬牙落在他肩膀上狠狠紮了進去,他張大嘴向後仰著頭,很疼,榮熠的動作頓了一下,最終咬掉了那塊肉。
喬紓喉嚨裡發出了滲人的笑聲,身體的疼痛讓他的精神上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感,他成功了。
那層壁壘分崩離析,縹緲的薄紗將碎屑包裹起來,儘數吞噬。
他的向導素現在團團圍繞著榮熠的精神係,在壁壘破碎的一瞬間全部被吸收了進去。
榮熠所有的動作都停下了,他安靜了下來,嘴裡還含著那塊肉。
他壓在喬紓身上一動不動,喬紓用手摸了摸榮熠的脖子,然後無力地搭在那裡,和他一起陷入了昏迷。
喬紓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天還是一片漆黑,天上繁星點點,今晚的星星格外的亮。
他把壓在身上的榮熠推開,爬起來走到長椅邊拿起自己的背包,他帶了應急的醫療用品,出來的時候還怕榮熠萬一真的屍變會把他給咬了,到底還是把他給咬了,雖然沒有屍變。
肩膀上那掉了的一塊肉現在沒辦法處理,他脫掉衣服消炎止血纏上繃帶,衣服也沒有帶替換的,隻能再把血糊糊的衣服重新套上。
他又挪回榮熠身邊坐著,把一整瓶消毒水粗暴地倒在榮熠的傷口上。
“啊......”榮熠還是感覺到了疼,但是依舊沒醒。
喬紓丟掉瓶子,潦草地給榮熠裹了一下,就急不可待地連接到精神係裡。
幾個月不見,他要看看那裡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
他潛了進去,精神係裡浮動著無規則的暗紅色物質,那是榮熠的精神力,雖然沒有規則但大多數呈現尖刃狀,這些精神力的狀態很平穩,似乎還在沉睡。
他很欣慰,這個精神係被封鎖了這麼久並沒有出現異樣。
對,還有一棵樹,他要到精神圖景裡看看那棵樹還在不在,還有那隻鬣狗。
他浮在精神圖景的上空,那依舊是一片廣袤的草原,枯黃的草在燥熱的風裡搖擺,喬紓呆滯地盯著遠方。
遠處一棵樹依舊完好無損地立在那裡,枝葉繁茂,仿佛從未離開過土壤。
可真正讓喬紓陷入沉寂的並不是那棵曾被他銷毀的樹,而是樹的另一端,那裡已然是另一個世界,與他建造的草原以那棵高山榕為分界,中間隔著一條巨大的裂縫,高山榕就長在裂縫之上。
那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