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紓眼前一片模糊,耳朵裡儘是嗡嗡的蟲鳴聲,那些聲音來自外麵狂歡的煙火,以及和嘉冰在大聲叫他的名字。
一股溫熱的液體從他鼻子裡湧出來,他眼球往下移了一點,看到鼻子裡大股大股的血順著他的臉流了一地,接著他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杜麗麗在離地麵二十米的地方停下,繼續掛在牆上,下麵是伸著手要抓她的喪屍。她也不知道榮熠是怎麼做到的,從將近二百米的高空掉下來,竟然掛在了樹杈上。
那樹杈還沒斷!
她跳到樹上把榮熠背起來,連忙趕往根據地。
熊炬也已經回去了,喬紓鼻子裡的鼻血剛止住,杜麗麗把榮熠放下來讓他倆躺在一起。
“這兩個人,好奇怪。”杜麗麗叉著腰喘了口氣。
和嘉冰也坐在地上,他滿手的血還沒來得及擦:“是啊,他怎麼突然流這麼多血。”
“哥!哥你沒事吧?”熊炬不敢碰榮熠,肉眼可見的地方到處都是彈孔,他隻敢小心地拍拍他的臉。
“你彆動他了,咱們得趕快回去,”杜麗麗蹲下看看榮熠左胸上的彈孔,“應該沒打中心臟,心跳還正常。”
杜海望著高高的圍牆,十分疑惑:“他傷成這樣,從那麼高摔下來,一點事沒有?”
“所以我說奇怪啊,”杜麗麗說,“我在上麵就看到一團白乎乎的東西摔喪屍堆裡了,等我趕下來發現他在樹杈上掛著。”
“會不會是你看探照燈看太久,視力受影響了?”和嘉冰提出這種可能。
“也許吧。”
“先彆聊這了,咱們快走吧。”熊炬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
榮熠從牆上掉下來之後瞭望塔對他們的攻擊也停止了,從第一束煙花升空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二分鐘,他們答應一號演習場的事情已經辦到,那群人能不能來是死是活他們是管不了了。
幾個人把屋裡的設備重新搬回車裡,一路上猛踩油門撞死一堆喪屍,好在很多地方都在放煙火,那些聲音吸引走不少喪屍。
程晨已經準備好了手術環境,他們直接把榮熠送進了手術室裡。
喬紓被一聲槍響猛然驚醒,他忽地從床上坐起來,重重喘著粗氣。
昨晚榮熠摔那一下對他的精神造成了極大的創傷,他在榮熠落進喪屍堆前最大化白蟒把榮熠整個人裹了起來才免於被那群喪屍吃掉,但榮熠好歹一兩百斤的人,從二百米高空掉下來,他的蟒再大也受不了那麼一砸,砸完他還要用最後殘存的一點意識讓白蟒拖著榮熠掛到樹上他才放心地合上眼睛。
“你醒了!”
喬紓扭過頭,看到趴在床邊剛剛睡醒的熊炬。
“嗯,”他點點頭,“有糖嗎?給我點。”
熊炬掏掏兜,掏出來一把大白兔全塞給喬紓。
喬紓一連吃了幾顆,按住頭上的穴位慢慢揉著。
“功能性飲料有嗎?”他又問。
他得儘快恢複精力和體力。
“我去給你拿,”熊炬站起來出去了,過一會兒回來遞給他一瓶,“你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我哥一摔下來,你就昏倒了?”
喬紓把那一整瓶飲料灌完,擰上瓶蓋說:“我擔心他,熠哥呢?”
“他剛做完手術,在隔壁躺著呢。”
“我去看看他。”喬紓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
他們在醫院,經五區的醫院本來已經淪陷了,這裡是醫院翻新前的一棟老醫療樓,因為之前一直沒有啟用所以幸免遇難,隻是外麵的喪屍聞到裡麵的血味兒從想往裡鑽,外麵的槍聲不絕於耳。
榮熠現在連著心電監測儀,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其他幾個人都在他床邊站著,喬紓過去他們自動給讓了個道。
“他還好嗎?”他問程晨。
“子彈已經取出來了,沒有生命危險。”程晨說。
“那就好。”
“昨天急得都暈倒了,今天怎麼這麼冷靜?”杜海笑他說。
喬紓垂著眼笑了一下,沒有理會,對他們說:“我能單獨和他呆一會兒嗎?”
“可以,你有事按鈴,我馬上過來。”程晨對他說。
“那咱們幾個去那個古玩城和那些人碰個麵?這都中午了。”杜麗麗說。
其他幾個人問喬紓要了去古玩城的路線就離開了,房門被程晨帶上,裡麵隻剩下他和榮熠。
隔壁是個普通人,他不用在意,他站在窗邊確定幾個哨兵都離開醫院後馬上反鎖上房門,坐在病床旁邊釋放向導素。
他的精力本身沒有完全恢複,向導素釋放的也很緩慢,他連接上榮熠的精神係,看到昨天晚上構建那一小部分精神圖景今天依舊完好,不由得鬆了口氣。
昨天一晚十分鐘的成果比他之前七天建造的都多,而且剛剛經曆過戰鬥,榮熠的精神力還沒有陷入沉睡,他可以借此機會繼續他的工程。
每個人的精神力活性的表達都是不同的。
比如他的精神力是極其圓潤的顆粒,通過表麵的光芒展示活性,而榮熠的精神力則是根據形狀,尖端的鋒利度展現。
喬紓每次在彙集榮熠的精神力時總是會被那些尖端紮到,這或許也是哨兵自保的一種方式?
他站在枯草草原上,眺望著裂縫另一端的森林,他沒有踏足過那裡,那是榮熠自己形成的精神圖景,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隻有進入那裡才算和榮熠真正的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