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裡隻有兩個按鈕,一上一下,榮熠按下‘↓’之後頭頂的圓形電梯門就合上了,整個電梯井內沒有一絲光亮。他從背包裡掏出手電筒打在牆麵上,電梯抖了一下,開始緩緩下降。
他用手電筒掃著四周的牆壁,裡麵和塔外部一樣是灰色光滑的水泥,沒過多久榮熠發現牆壁上多出了一個符號,它和牆體融合在一起,隻是微微凸起。
電梯很快就降了下去,他把手電筒向上照著又看了幾眼,這是什麼東西?
【你覺得它像什麼?】
喬紓在他腦子裡問。
“我不知道。”榮熠用意識回複了一句,沒有說出聲。
電梯還在下降,依舊沒有到底,在完全黑暗的甬道裡這二百多米顯得格外漫長。
牆上沒有再出現類似的符號,他回想起瞭望台裡太極圖一樣的電梯門,又聯想到剛才的符號,如果不是什麼功能性符號的話那他的感覺就是兩極。
【展開講講。】
“......”榮熠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你能讀取到我的想法還讓我展開講什麼?”
【訓練你的語言組織能力。】
“大可不必,我又不去聯合國演講,”榮熠剛說完喬紓就在他腦子裡不知道挑了哪根神經,他直接咬到了自己的舌頭,他在心裡暗罵一句,把舌頭上冒出的血咽下去,在心裡說,“正負號就是正負兩極,太極圖就是陰陽兩極,這有什麼難理解的,兩極的形容很廣泛,一正一邪,一黑一白,一上一下,甚至哨兵和向導都是兩極。”
他依稀記得在走馬黑市的時候高級向導春花奶奶極度厭惡哨兵,她說塔裡有些自視甚高的哨兵在籌謀一個計劃,她說的那個計劃是不是就是這個?
喬紓沒有再問他話,他就儘量保持讓自己的腦子放空,他不想再被喬紓讀取到他的想法。
喬紓站在圍牆邊,其實他現在並不能實時讀取到榮熠在想什麼,榮熠已經成長了,腦子沒有以前那麼好破解,他再解讀起來也得花點功夫。
黑子優勢,正負兩極,一黑一白,哨兵和向導,塔裡的一部分哨兵在籌謀計劃,老師也在籌謀計劃,這就是那兩極,用這個符號或許是塔裡想表達他們占據了優勢,那這個瞭望塔就是計劃的一個根據地,這一整個演習場也是,一直不被人所知的‘孵化中心’會不會也在這裡?
榮熠用手電照向下麵,他快到底了,下麵有一扇鐵網門,電梯落下之後他在網門鎖上刷手裡那張卡,門‘哢噠’一聲自動彈開。
他走下去,這裡正對著一個長長的走廊,照亮走廊的是掛在牆上的黃色吊燈,除此之外四周依舊是牆壁。榮熠收起手電筒悄聲踏上走廊,駐足在最邊緣的一張緊急逃生平麵圖前,看這張圖的示意,穿過這條走廊後分東西兩區,東區為宿舍,西區為活動室,活動室包括食堂、娛樂廳、訓練廳、還有一個交接室,而唯一的逃生出口也在交接室。
從逃生出口出去通向哪裡平麵圖上沒有顯示,這張平麵圖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即使在玻璃下封著有些畫麵也已經模糊不清,不過至少給他提供了這一塊區域的地下分布。
他走到門邊,這扇門和電梯一樣有個電子門鎖,榮熠把卡放上去,門鎖響了兩聲,開了。
在推門之前他先仔細聽了一下門裡麵的聲音,他聽到有鼾聲,也有人在低聲交談,鼾聲在東邊,那裡是宿舍,榮熠沒有過去的必要,交談聲在西邊,要去交接室的逃生出口必定要穿過西區,但願這幾個人沒有在通往逃生出口的必經之路上。
他推開門走進去,又刷開西區那扇厚厚的鐵門,按照平麵圖上顯示的交接室在西區東北角,最遠的距離,交談聲在娛樂廳,聽起來是有人在打台球,因為這裡的牆壁很厚,隔音效果非常好導致他隻能聽到細微的聲音。
榮熠踮起腳鬼鬼祟祟地溜過去,再往前是練習廳,這個廳占地麵積很大,裡麵沒有人。
練習廳,那裡麵會不會有很多好東西?
榮熠有些心動,他出來沒有帶什麼武器,剛剛從瞭望台裡拿的也都是些小玩意兒,喬紓一直沒有給他發來命令,那不如進去逛逛?
他刷開了練習廳的門,這扇門非常沉重,榮熠拉開一道他能通過的縫就擠了進去。
練習廳的燈感應到有人開門自動就亮了,榮熠直接略過練習區跑向武器庫。
這裡的武器稱不上先進,不過也有很多榮熠沒有機會接觸到的型號的槍,他挑了一把衝鋒槍,帶上適配子彈,還找到一箱在圍牆上轟炸他的定位炸彈,他把這些都裝進背包,又換上兩把全新攀岩槍和攀岩釘。
他在武器庫的最裡麵發現一個保險櫃,上麵的標簽寫著‘M98高危手榴彈’,他隻聽說過這種手榴彈,隻用一顆可以把瞭望台炸個稀碎,不過保險櫃用這張卡打不開。
他輕歎一聲可惜,這個地方不宜久留,他收拾好背包就馬上離開練習廳,他的目標是儘頭的交接室。
這片區域隻有八個人,榮熠這一路很幸運地沒有被人撞上,他站在交接室門口照樣刷卡時門卻沒有打開,門鎖上這次閃起了紅色燈光,閃了兩下之後發出‘嗶’的一聲,門依舊嚴絲合縫。
這張卡無法進入交接室!
現在怎麼辦?離開嗎?
【找個地方藏起來,等會兒有人進來,解決掉他。】
榮熠沒有提出疑問,他現在就是個提線木偶,他重新躲回練習廳,把門虛掩起一條縫。
過了沒幾分鐘之後他聽到隔壁傳來一聲慘叫,非常淒慘,在慘叫響起之前還有幾聲打罵聲。
“是你乾的嗎?”他在腦子裡問。
回答沒有馬上傳過來,一直到慘叫持續了十幾秒後他的腦子裡才冒出一個字。
【嗯。】
喬紓發現在打台球的兩個哨兵,一個級彆隻有A,另一個級彆也不高,這種哨兵雖然完全控製行動容易引起懷疑,但是淺淺乾擾一下情緒還是很簡單的,尤其是在打球打上頭的時候。
躺在地上的哨兵怎麼也想不到他馬上就能清場了,對麵的球杆竟然直戳進他的眼睛裡,壓在他身上的哨兵還在紅著眼拚命把球杆往他眼睛裡戳。
走廊上響起雜亂的腳步聲,隔壁亂成一鍋粥,榮熠聽到有人呼叫了醫生。
對啊,如果醫生要進來肯定得經過交接室,所以喬紓讓他在這兒等著刀掉醫生?
沒過一會兒交接室的門就響了,榮熠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在前麵走,後麵跟著另一個身穿板正西裝的油頭男人,他正在把一張黑色的卡往口袋裡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