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熠往後退了一步,拿起牆邊的啞鈴砸到地上。
西裝男停住了,他看向練習廳,然後對醫生說:“你先去。”
醫生轉身繼續前往娛樂廳,西裝男刷開練習廳的門,他剛把門推開,一把手槍抵在他眉心正中。
“進來。”
西裝男舉起手,挪到裡麵:“你是哪位?”
回答他的隻有榮熠的一個肘擊,這一擊直中西裝男太陽穴,西裝男暈了一下後榮熠開槍打穿了他企圖拔出袖子裡武器的手。
本來榮熠想這麼算了的,他並不想殺那麼多人,可他卻看到空氣中有一個山貓虛影即將凝成,等這個人釋放精神體加成後再打起來必定要鬨出大動靜,他隻能一槍打在西裝男眉心上,山貓虛影隨之消散。
好在他之前把手槍上裝了消音器,隔壁傷員還在撕心裂肺地喊,他這兩槍並沒有引起注意。
他從西裝男的西裝口袋裡拿出黑色卡片,出來鎖緊練習廳的門,馬上刷開交接室的大門。
交接室裡隻有三排椅子,十分空曠,正後方就是平麵圖上安全逃生的大門,他走過去把黑色卡片貼上去,門開了。
外麵沒有人,這裡是一道長長的燈火通明的走廊,榮熠把身後的門也鎖緊,挑了一個方向離開。
他在走廊上跑了大約三分鐘,遇見了三波人,好在這個走廊錯綜複雜,到處都是分叉口,榮熠躲開了他們,第一波人身穿哨兵作戰服,第二和第三波人全都穿著白大褂,看起來不像醫生,更像研究員。
這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多研究員?
在第三波研究員從他隱藏的走廊邊走過時榮熠聞到了濃重消毒水下一股不易察覺的屍臭味兒,他突然感覺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秘密,難不成那些喪屍是這裡研究的?
他小心跟在這群研究員身後,眼看著他們打開一扇白色的實驗室大門走進去,榮熠躲地遠遠的沒敢靠近,他看到剛剛散發屍臭味兒的研究員袖子下的手掌上有一團烏紫。
這個人被咬了!
這扇實驗大門通向哪裡還未可知,榮熠正打算轉移走廊上竟然亮起了紅燈。
“通報,疑似有人闖入,所有執勤人員全員戒備。”
機械的電子音在整個地下空間響起,榮熠屏住呼吸藏在一扇門後一動不敢動,他從練習廳出來時刻意把屍體藏了起來,但那裡麵都是哨兵,十分鐘發現屍體不稀奇。
他深吸一口氣,怎麼辦?他身上穿的衣服和執勤哨兵的作戰服不同,他在這裡被抓住必死無疑。
“幫我送個人過來。”他對喬紓提出要求。
他不知道喬紓要怎麼辦,但總歸能辦。
喬紓沒有給他回應,可是沒過多久他聽到了一個人的腳步聲,隻有一人,目標明確朝他這裡走來,他躲在門後攥緊匕首。
在這兒他不敢用槍,其實他也不想用刀,隻要見血就能吸引哨兵。
腳步聲越來越近,當那人在門前停住腳步時榮熠猛地一推大門,鐵門撞在來人頭上,榮熠跳出去用雙臂勒住來人的脖子,躺下兩腿夾在他腰上上肢用力一扭,五秒內被他鉗製住的人脖子已經斷了。
榮熠躺在地上躺著喘了口氣,馬上站起來把這個人扒光,自己換上這套衣服。
這個人的身高體型和他相仿,必定是喬紓挑好送過來的,他彎著腰扶著膝蓋平複了一下連續殺人的厭惡,直起身搬著屍體丟進隔壁衛生間的隔間裡,他把屍體擺在馬桶上,用鐵絲在外麵勾上門。
他現在乾這種事越來越嫻熟了,他感覺自己都從一個傀儡向共犯進化,幾個月前他對殺人這種事十分恐懼,幾個月後麵對鋪天蓋地的喪屍和不懷好意的普通人他告訴自己是迫不得已,到現在他連著殺了五個哨兵隻是微微泛起惡心。
他捏了捏眉心,他真惜命,為了活命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想到這裡他的手在眉間頓住了,他馬上搖頭告訴自己不要有這種想法,即使想也不能現在想,現在喬紓在他腦子裡,他不能體現出這種心思。
他從廁所裡走出來,偽裝成執勤哨兵的模樣踏入走廊。
向前沒走多久他遇見了剛剛碰見第三波研究員,他們當中少了一個人,並且有兩人穿上了防護服。
那個被咬的人消失了。
榮熠跟在他們身後,看到他們停在另一個實驗室外,那個實驗室連接著一條長長的通道,通道四周被金屬包裹著,榮熠裝作巡邏的樣子走過去,看到有人推著一輛車從實驗室裡出來進入通道,車上是一個高大的玻璃器皿,裡麵填充著透明微微泛著乳白的液體,那個液體裡浸泡著一具屍體。
不對,準確地來講這個‘屍體’還活著,他隻是沒有了四肢,他的眼還在眨。
是那個被感染的研究員,他的四肢是剛剛被截斷的,傷口在厚厚的紗布包裹下正在向液體裡注入絲絲血液。
榮熠覺得自己的腳步有些打飄,那個玻璃器皿被推進通道後就不知去向了,站在實驗室門口的一個女人雙手合十,似乎在為玻璃鋼裡的人禱告,他胃裡泛起一股惡心。
“他們在做什麼?”他問喬紓。
【實驗體。】
榮熠隻覺得反胃感更重了,喬紓就告訴他三個字,這三個字比子彈打在身上更讓他難受。
感染的研究員變成了實驗體,被剁掉四肢變成人彘,而他這個實驗體現在還有手有腳活蹦亂跳意味著什麼?他的價值還沒有殆儘?還不到時候?有朝一日他也會變成這樣?
他快步離開了。
“前麵的人站住!”
有人在身後對他舉起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