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池咽了一下口水，努力擺出一個友好禮貌的笑容:“你……你是？”

老人沒有答話，一雙布滿白翳，眼白發黃的眼珠來回掃了一圈程池四人。紫得發灰的嘴唇微動了動:“你們，是賓客吧？”

程池愣了愣:“是。”

沈韻有點不開心地皺了皺眉，這老人的眼神總有一種令人不舒服的犀利感，總讓她有點微微起疑，這種眼神就像是——

獵人看見自己的獵物上鉤時心滿意足的感覺。

老人的聲音如同深秋中枯敗的落葉，乾癟沙啞，說的話，卻讓所有人都警覺起來。

“你們是來找祭品的吧？”

沈韻投來一到犀利的目光，老婦人笑嗬嗬的看著他:“小娃娃，不用這麼警備，我一把老骨頭了，能妨礙你們什麼？”她向樓上瞟了瞟“你們要的祭品就在樓上。”說完，她似是喟歎般地搖了搖頭:“那是多麼奇怪，多麼聰慧的一個祭品啊。唉，可憐……”因為沒牙的緣故，老人說的太過含糊，隻有離她最近的程池聽清了。

四人繼續向前走，沈韻回頭望了一眼老人消失的位置，眼帶疑惑的小聲嘀咕:“奇怪，是我的技能出bug了嗎？”

越往前走，程池越感覺環境變得更加陰森寒冷。木製樓梯越發潮濕滑膩，程池被一塊凸起的木板絆了一下。但木板凸起的程度不大，程市也沒被絆倒，拍了拍蹭掉的灰，繼續向前走。

第五樓就是頂端了，這裡隻有一間旁邊擺放著木梯的小房間。被潮濕腐蝕的小木門“吱呀”一聲張開了一條縫。林嘉木上前推開，掃了一圈，判定沒有任何危險後才招手讓他們進去。

這間小屋是一間小臥室，裡麵有一張矮小破舊的床，床頭有一張瘸了一條腿的實木桌。

程池拿起桌子上的一張相框，裡麵有兩個人，一個是剛才的衰老婦人，另一個程池對她再熟悉不過了，是曾在相冊見過一麵的安妮。

老婦人慈祥的笑著，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看著鏡頭，右手攬著安妮，安妮手拿著相冊裡那隻怪異的白色兔子，仍然是與相冊一派的麵無表情對著鏡頭。

程池凝神看了許久，才將相冊輕輕放下。

一旁的林嘉木拍了拍頭上身上的灰塵，臉上帶著戾色。

“那老婆子是不是在耍我們，哪有什麼祭品？等了半天也沒觸發係統通知。”

“祭品的確不在這裡，但未必不在這一層。”

程池緩慢的往回走，他環顧四周，這些小屋極其簡陋低矮，像他這樣一個1米8的高個男孩也要低下頭才會險些不碰到天花板。屋裡家具又極其簡單，看著也不像是什麼能藏住東西的地方。

老婦人的提醒已經很明顯了，奇怪的，聰慧的……這都是形容人的詞，還有桌子上的那張相片，種種跡象都在指認，祭品並不僅限夏洛特的各類身體部位，還有可能包括和她有血緣關係，並還唯一活著的女兒————安妮。

程池站在房門口，他抬頭看向塔頂的天花板，一扇掛著鎖的小鐵門，靜靜地嵌在天花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