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懷望向齊燁,眉頭緊鎖。玥娘端了清茶進門,卻看見堂內氣氛沉重。她放了茶具,迎上前:“守拙,你怎麼了?”
屈守拙搖頭難言。
顧隨霜後腳踏進堂內,刹那間與沈暮懷對視一眼。顧隨霜眉眼深沉,對沈暮懷點了點頭。沈暮懷會意,轉向曾玥冷冷解釋道:“屈先生故都遭逢惡屍作亂,想必是於心不忍吧。”
曾玥一聽“惡屍”二字,如墜深淵!“惡···惡屍?怎,怎麼會?”屈守拙見玥娘深色驚恐,安慰道:“玥娘莫怕,羈鳥村與林塘相隔河湖,惡屍又怎會泅水?”他拍了拍玥娘的背,克製住複雜的情感。
正當幾人各懷一心時,歸園舍外猛生暴亂!
“啊啊啊啊!”
“這是什麼東西!”
“這,這是惡屍啊!!!”
“啊啊,救命啊!”
···
聞聲,沈暮懷立馬起身向塘外望去,隻見村頭一群殘缺不全的青白屍身全身被湖水泡的腫脹,拖著一地漿黃的惡水向村中襲來!
“先生!”顧隨霜隨後而出,見狀瞳孔放大,幾欲嘔吐!“這,這是什麼東西?”
屍群中,一個四肢儘斷,頭部腐肉破敗殘缺的屍身一怔,腫脹的右手仿佛被什麼東西無形的指引,直指歸園舍。而後便以不同於其他屍身的速度從村頭飛襲來!
“它過來了!”顧隨霜上前一步,雙手化出青羽雙刃,朝對方頭顱刺去!誰知惡屍一躍而過,張開血盆大口,衝向曾玥!
見狀,林潮春右手一揮,一把雕有棠花的金柄長劍騰空而出。他一把握住長劍,橫住惡屍雙爪!
“爹,莫要傷及他人!”林潮春眼底潮紅大吼道。
就在此時,沈暮懷突然《清世錄》一陣劇烈的波動,他雙手結成法印,無形之中,《清世錄》乍現“雪棠梨”一頁!沈暮懷蹙眉望向遠方的青衣少年,與齊燁異口同聲:
“仙品現世?”
“蘇棠!”
正當林潮春與化身惡屍的林宗扈相敵之時,幾個惡屍向眾人飛速襲來。沈暮懷受雪棠梨波動,還未反應過來,就見一隻缺了半邊身體的女屍迎麵咬來!
沈暮懷本能後退一步,“夜月白”已然在手。誰知還未出劍,紫金琉璃扇飛旋而過,女屍頓時被強大的靜氣震碎,化為粉末。
齊燁眼神冰冷,眼尾揚起淡淡黑紅的氣息,一把接過回旋的琉璃扇,騰空而起,將暗藏在沈暮懷身後的無頭屍一招擊斃。
沈暮懷手握銀劍,隻見數隻惡屍朝齊燁圍攻而去,血淋淋的惡爪離風中飄逸的黑發已然方寸之間!
“齊燁!”他長劍一揮,數招之內,銀白劍光四溢,浩氣淩然,數隻惡屍頓時被大卸八塊!
沈暮懷甩去劍上屍液,與齊燁背部相靠,擊殺來自四麵八方的惡屍。
齊燁甩出紫金琉璃扇,扇氣橫掃千裡,如刀如鋒。沈暮懷身上白衣與一片紫黑交織不清,偶爾相碰,齊燁隻感背部傳來一陣與某人外表格格不入的溫度,仿若冬日大雪有暖碳,山中寒夜有棉衣。
“玥娘!”屈守拙身後直冒冷汗,哆嗦著一把拉起曾玥的手,喊道:“走,走啊!”
曾玥原本紅潤的臉頰已然蒼白,毫無血氣。她難以置信的掃視周圍,任憑屈守拙拉著自己,嘴裡喃喃道:“不,不,怎麼會,我明明···”
“啊!”惡屍向羈鳥村村民脖頸死死啃去,如饑似渴般啃食村民的血肉!
一條殘血散出,直直披濺在曾玥臉上!她橫眉瞪眼,眼底一片紅,喊道:“喬叔!不!”
鮮血吸引了一大波惡屍,紛紛向喬叔的屍體襲去。
頓時,一股強烈的黑紅怨氣從曾玥體內噴薄而出,屈守拙被氣息一陣,連連退了好幾步。等他緩過神來,隻見以往溫和賢惠的玥娘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一身血紅錦緞裙,一眼陰冷不複昔。“玥,玥娘···”屈守拙雙目空洞,難以置信。
曾玥將四散的怨氣集於一處,一把尖銳的骨劍猛然現形!曾玥抬手握住劍柄,朝啃食喬叔的惡屍衝去,屍液飛濺,屍臭彌漫!
“骨脂仙草!”沈暮懷猛地朝骨劍看去,他感到《清世錄》的怨氣波動幾乎與曾玥的狀態如出一轍,隻不過曾玥修為有限,還不足以引起如當年一般的仙品暴動。
齊燁眉頭緊鎖,一語不發,一把琉璃扇始終護在沈暮懷周圍。
屈守拙控製不住驚異,細長的眼瞪著遠處眼底冰冷,就像喪失了神誌般的玥娘。誰知驚異未除,林宗扈突然從林潮春劍下抽身而出,朝毫無防備的屈守拙撲去!
林春潮猛地轉身,驚覺不妙:“老師!”
曾玥猛地醒神,血紅的雙眼閃過一瞬的茫然,手握骨劍就向林宗扈刺去:“你敢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