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一涼就不受控製,她已經把自己看過的鬼故事裡所有的開門鏡頭都複習了一遍。
現在這扇門就是所有恐怖故事的起點,誰開門誰必死!
雲薑淡定的走上去敲了敲門。
李宣:“……”你不要命啦!會把可怕的東西放出來啊啊啊!!
“等一下。”裡麵傳來一個聲音,幾息之後門被打開了,裡麵的人看到他們反而被嚇了一跳:“謔,好多人。”
是個高中生模樣的男生,俊秀的臉上帶著點稚氣,穿著普通的T恤牛仔褲,手裡捏著一塊抹布和一個碗,係著個繁花盛開的圍裙,圍裙邊上還有一圈蕾絲花邊。
李宣和孫與之同時舒了一口氣,掐著周民胳膊的手放開了。
這絕對不可能是鬼,哪個鬼穿得這麼不成體統,要被同行嘲笑的。
周民:“……”
王教授完全不知道他兩個弟子曲折的心路曆程,簡單講了他們的情況,詢問能不能讓他們躲一下雨,為了證明自己不是什麼可疑的人還翻出了證件。
“原來是遊客啊。”男生了然地笑笑,“你們肯定走錯路了,這是背山,平時很少人會走到這邊來。”
他打開門讓一行人進去:“這麼晚了你們彆再在山裡走了,先在這裡休息吧,晚上山裡不安全。”
“怎麼個不安全?”孫與之心裡剛被按下去鬼故事蠢蠢欲動要冒頭。
“天黑路滑,不熟悉路的人容易迷路。”男生看他一眼,“而且山上有些地方還遺留著以前獵戶設下的陷阱,捕獸夾吊腳套之類的,雖然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但萬一呢是吧。”
“……是。”已經迷路的一群人無可反駁。
“不過……”男生有些奇怪的打量了他們一下,“你們掉水裡了?我記得這附近沒有水潭水坑啊。”
“下那麼大的雨,你沒聽見?”李宣也有些奇怪。
“下雨了?”男生把關了一半的門打開,探頭出去看了看,外麵夜色安靜,氤氳著一層薄薄的霧,樹葉上偶爾有霧氣凝成的水滴“啪嗒”掉下來的聲音,但沒有下雨,更沒有下大雨。
他不動聲色的關上門,回頭笑了一下:“嗯,是下雨了,我沒注意,你們把濕衣服烤一烤吧。”
他帶著大家進屋子,看清裡麵的樣子,雲薑他們愣住了。
“這裡是……你家嗎?”孫與之問得小心翼翼。
其他人也有一樣的疑惑,因為這屋子裡實在是太簡陋了,寬大的客廳,幾乎沒有什麼擺設,隻有兩張木質的方形桌子一左一右擺放著,一邊一條長凳,靠牆立著一個舊式的木櫃子,除此之外可以說是家徒四壁。
“不是。”司見塵從側間的屋裡翻出一個小太陽插上電,又從角落裡提出兩個竹凳子,招呼他們坐下來烤火。
雲薑去幫他搬凳子,走到牆邊才發現這裡有通往二樓的樓梯,她抬頭看了一眼,樓梯上正好傳來下行的腳步聲,一個身影慢慢從樓上走了下來。
他的腳步不輕不重,給人一種走得很穩的感覺,一雙蒼老的手扶在木質扶手上,雲薑順著手看上去,看到了一雙寒潭般的眼睛,那雙眼睛也正看著她,眼周深厚的皺紋也遮掩不掉其中審視的鋒利氣息。
雲薑:“……”突然不敢動。
“這是以前山上廢棄的老房子,市政擬定開發景區的時候拿來當臨時住所,後來就變成公用的了,護林員們有時候不下山會過來住。”司見塵和其他幾個人說話,不知道從哪裡找了竹竿出來,讓他們挑著濕衣服烘烤,一邊補充,“我師父就是一位護林員。”
“哦——”李宣恍然大悟,“所以你們也是今晚暫住在這裡。”
“嗯,是。”司見塵笑道,“不過我師父大部分時間在山上,他經常住這。”
“還好遇到你們,不然這屋子我們就算是路過也不敢進來。”孫與之慶幸到,他還要說什麼,肚子突然“咕嚕嚕”地叫起來,算起來他們一整天沒吃飯了,本來打算去了民宿猛吃山味野菜的。
他默默捂住不識抬舉的肚子,偏偏旁邊的周民肚子也跟著叫了起來,二重奏交相輝映。
兩個難兄難弟相視凝噎。
丟死人了啊。
司見塵有點難辦:“哎呀,這裡倒是有米,但我不會做……要麼我問問我師父,看他老人家能不能破例給你們做點吃的……”
“不能。”蒼老而威嚴的聲音道。
“師父。”司見塵轉頭看到從樓梯上下來的老人,小跑過去,絕口不提做飯的事,“您怎麼下來了?”
“這麼吵,我不得下來看看你放了什麼東西進來。”老人看了他一眼,走到桌子邊的長凳上坐下。
司見塵大氣不敢出,看了旁邊同樣噤若寒蟬的雲薑一眼,小聲道:“彆怕,我師父不凶的,他隻是不愛說話。”
雲薑:“……”那你先彆怕呀!
貓在小太陽邊烤火的王教授和他的研究生們:“……”
老人家,我們隻是借宿一下,你怎麼罵人呢?我們才不是東西……啊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