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沒想到是這個回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什麼？”

魏征抬眸神色不變：“會拉弓麼？”

原本和宋明說好的，他沈初的角色就是獻給魏征的禮物，此刻他看著一旁的弓箭，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他沈初可是來逗樂的，不是來受罪的。

宋明無法，隻得給他遞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沈初白著臉有些膽怯地看向魏征。

魏征視若無睹：“凡進將軍府者，必須通過我的考核。”

沈初隻得硬著頭皮走上前，周遭還有許多將士，想他也是七尺男兒，他便去了。

第一下，沒有拉開…第二下…如此反複，惹得底下人陣陣笑聲，沈初此刻覺得那弓似有千斤重，他自去了清風館，便什麼重活都沒做過了。

魏征一言不發的看著他，沈初的額頭開始冒汗，黑漆般眼眸極快的轉了轉，他看向魏征頗有些委屈：“我實在不得要領，將軍可否告知在下。”

魏征絲毫不動，沈初繼續道：“將軍是怕教不會我？在下學東西還是很快的。”

這話怎麼說？魏將軍教不會？不等平安開口，魏征已經走上台去。

沈初當即害羞一笑：“我知將軍狠不下心，勞煩將軍好好…教導我一番？”

二人離得很近，魏征甚至聞到了沈初身上傳來的女人脂粉味，他隻覺得一陣不適，實在想不通一個大男人為何要這般。

沈初故意離他近些，手指無意的觸碰他的指尖，他小聲道：“將軍若不喜歡脂粉味，一會我洗了便是，不知將軍府內可否有熱水？”

他的聲音帶著若有若無的_蠱_惑，熱水二字被他反複咀嚼竟是生_出了彆樣的滋味。

魏征臉色依舊如初：“若是拉不開，就給我滾出將軍府。”

沈初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將軍此話當真，若是拉開就成？”

魏征沒有說話冷冷的看著他。

沈初認真道：“麻煩將軍再教我一次。”

魏征不疑有他，他抬手拉滿了弓。

沈初笑道：“將軍，拉開了！”

回應他的是一臉黑臉的魏征，他實在低估了這個沈初，能引得旁人大打出手，又能從清風館全身而退，不會是等閒之輩。

宋明把人帶進府，自己則跑出去避風頭，三日後，魏征派人把他從茶館強製請走了。

書房內，宋明坐不敢坐，站不敢站的，低著頭也不說話。

“那個…”魏征頓了頓：“叫沈初的，是你安排的？”

宋明聽不出他口氣，一時之間摸不準，隻能實話實說：“我確實派人去找過沈初，但…”

宋明站起來總覺得沒著沒落，他乾脆坐下來繼續道：“在他之前，有人去找過沈初，我後來去問過老鴇，她說是個女扮男裝的青衣客。”

魏征把桌上的白紙收好，看似渾不在意道：“你怎麼看。”

宋明向來喜歡直截了當：“你也看出來了吧，這沈初和你那畫中人有幾分相似，我反正覺得不會這麼巧。”

魏征雖沉默不語，心中早已有了打算，他思慮片刻，道：“不管什麼原因，人既然進了將軍府，眼皮底下，看他是人是鬼。”

“你這樣說，我便放心了，我先回去了。”宋明起身剛走，不過才走幾步，他驀然回頭：“魏征，畫上那人會不會…”

魏征向他搖搖頭，做了一個“噤聲”動作，他輕聲道：“不可能的。”

宋明聽此不再多言，推門離開書房。

屋內，魏征勿地想起今日校場那飄著的一縷青絲，也許太脆弱的東西，總是容易被風吹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