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內聚集了不少看客,全都在討論那清風館,其中一位剛到京安不久,頗為好奇的看了一眼對街不遠的高樓:“這清風館近日熱鬨了,聽說個個都是美如天仙。”
“我看再多也不如那個沈初,都能讓咱們的魏將軍為之傾心。”
“沒想到魏將軍竟是個好男風的………”
“誰說不是呢,聽說他在清風館認識了那沈初,連忙把人接進府,據說寵_愛至極,連那公主都吃了閉門羹。”
“那沈初怕是有什麼過人之處……”
鄰桌的宋明聽到這裡,差點把茶杯捏碎了,這些謠言如此離譜,究竟是誰傳出來的?底下的話,饒是他也聽不下去了,結完賬就快步離開了茶館。
沈初的身體比前幾天好了不少,病了這幾日,他都沒有看到魏征,平安也是送完藥就匆匆離開,沈初也沒多想,他在屋裡實在是待得悶了,拿過塌上的大氅,雖舊了些,但確實比他那件禦寒。
宋明原本在書房沒找到魏征,便調頭去了魏征房間,手剛舉起來還沒來得及敲門,屋內先是傳來一陣咳嗽聲,他正疑惑著,房門打開,走出一人。
宋明眼眸微微睜大:“沈初?你…將軍在哪?”
沈初覺得外頭的風有些涼,正猶豫著要不要出門,見宋明這個表情,他模棱兩可道:“我自醒來就沒見到。”
宋明難得的結巴起來,他往屋內望了一眼,屋裡確實沒人,見這沈初臉色蒼白,看起來很是疲累,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隻得乾巴巴道:“應該在校場,我去找他。”
校場?魏征如果在校場,那書房…沈初還是想看看平安口中的那副畫。
他這般想,也是這樣做的,推開書房門,屋內陳設不比臥室,書架堆滿了書,被褥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在軟塌。
沈初關好房門,往裡間走去,在那軟塌上坐了坐,這個地方如此硬,魏征夜裡竟也睡得著。
既是藏起來的畫,輕易肯定看不到,沈初在書桌前逡巡了一圈,終於發現了那高閣處的畫匣。
隻差一點便能夠到,沈初便脫了鞋,站在椅子上輕鬆取下畫匣。
哪怕是放在高處,上麵也沒有一點灰塵,想必是經常取來看的。
沈初連鞋子都沒穿,盤腿坐在椅子上,打開畫匣,他呼_吸都加重了,手指微微顫抖,做足了準備才緩緩把那畫軸打開。
隨著他的動作,胸口處跳動越來越快,終於看清全貌,沈初的呼吸一滯,畫上的人他隻看了一眼,便匆匆移開目光,手指在那落款處輕輕撫摸。
“紅梅落雪行,少年情事藏……”
半截詩刺痛了沈初的雙眸,他重新把畫收起,手心卻被指甲劃傷,他輕輕吹了吹畫軸本不存在的灰塵,重新放了上去。
…………
“你在這做什麼?”
身後傳來聲音,沈初不慌不忙的從塌上起身,彎眼一笑:“我來看看將軍夜裡睡在這裡會不會冷?”
魏征掃了一眼書桌,看不出沒任何端倪,他不動聲色的坐在椅子上,抬眸看著沈初:“今日方太醫會來請平安脈。”
沈初有些疑惑:“方太醫?”
“你前幾日風寒也是他看的,回房裡等著吧。”
沈初整理了一下衣服,緩緩道:“將軍,我風寒已經好了,實在不宜鳩占鵲巢。”
魏征倒是不慌不忙:“久經沙場,我對住所沒那麼大的講究。”
“哦?”沈初故意拉長聲調道:“那將軍房中的一切,都是特意為我準備的?”
魏征一時啞然,事實真相他沒打算讓沈初知道,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舉動來。
沈初此刻並不知京中傳言,還當魏征是突然轉性了,他沒有繼續追問反而道:“將軍,如果沒有彆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魏征點點頭,見沈初離開,一向冷靜的他暗暗鬆了一口氣,這事說來實在不光彩,也怪不得宋明反應那麼大。
等到這些事傳到沈初耳朵裡,已經是三日後了。
魏征果真沒有看錯人,沈初像是抓到了他的把柄,喜不自勝,於是乎,他比魏征演的還要認真,非要把兩人傳言變得更加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