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剛推開門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他覺得有些嗆鼻便遲遲沒有進房間,往裡頭望了好幾眼,見桌前有一趴著的身影,這個時辰也隻有魏征會在。
他揉了揉鼻子,確定自己身上沒了脂粉味這才小心翼翼的走進去,隨手關了房門。
沈初抬手戳了戳他的肩膀,沒有動靜,他又湊過去聞了聞,魏征內傷未愈就敢喝這麼多酒,真是嫌自己命長了,想到這就氣不打一出來,忍不住抬手狠狠捏了一把魏征的手臂:“真是個不省心的。”
魏征動了動手臂,換了個姿勢繼續趴著睡,絲毫沒有影響到他。
沈初自己沒把握能弄動他,隻得把手裡的東西先放好了,攏了攏袖子給自己鼓勁兒。
他抬手拉起魏征的一隻手,結果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了,沈初被壓的幾乎喘不過氣來,隻能堪堪把人架住不至於摔倒。
兩個人以這種姿勢僵持著,沈初頭上都開始滲出密密的汗了:“魏征,你若有一點意識,就彆拉我一塊受累。”
沈初深吸一口氣,半步半步的向床榻方向艱難挪去,魏征難受的想要推開他:“我要喝水。”
喝個屁,沈初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是趕緊把人扔床榻上去,好在魏征開始有了意識說醉話了,肩膀上的重量似乎輕了不少。
等到把人放在塌上,沈初還沒來得及歇口氣,就被魏征一把撈了過去。
沈初根本沒有掙紮的餘地,魏征直接按住了他的後腦勺,湊在他耳邊小聲道:“彆走。”
沈初一動不動,權當他胡言亂語。
魏征呼出的氣息滿是酒氣,他又繼續道:“後來,你去哪了?我一直都找不到你。”
沈初聽到這裡變了臉,一把推開酒鬼,扯過被褥蓋在他身上,盯著魏征勿的笑了,他把魏征的鞋襪脫了隨手扔在一旁:“將軍喝醉了,莫要說胡話。”
魏征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小世子…我還要帶你去騎馬……你怎麼不等等我……”
沈初笑容一滯,抬眸看著魏征,他眼神迷離,分明是喝醉了酒,沈初卻覺得他此刻是清醒著的,他低下頭,掰開魏征的手:“將軍好好休息,我去熬點醒酒湯。”
可魏征根本不肯放任他離開,沈初無奈,隻能任由魏征拉著他。
“小世子,對不起……”
“小世子……”
耳邊有些聒噪,沈初實在睡不著,隻能聽著魏征一遍遍的說著不著邊際的話。
兩個人共處一塌,沈初此刻卻沒有半點開心的,魏征近日愈發放縱他,也不是是好是壞。
第二日醒來,魏征下意識的摸向身側,沒了那人,他眼眸登時睜開。
沈初背對著他,正在氣定神閒的喝粥,魏征見狀忙揉了揉鬢角,有些不自然道:“昨夜我喝醉了,對不住。”
沈初回頭露出一個毫無芥蒂的笑容:“將軍言重了,還有,你若喜歡便叫我小世子吧。”
魏征尷尬一笑:“我昨夜……”
沈初神色如常:“昨夜將軍拉著我一直叫小柿子,沒想到將軍愛吃這些。”
魏征眼眸瞬間閃過失落:“我……”
沈初繼續喝粥,又輕飄飄說了一句:“將軍若想吃小柿子,不如今日我去買些回來?”
魏征起身下榻,一句話也沒說便離開了房間。
沈初把湯匙隨手放在碗裡,拿過絲帕擦了擦嘴角,他回身暼了一眼床榻,起身朝著外頭喊了一聲:“平安!”
平安跑過來:“沈公子有何吩咐?”
“幫我把之前住的屋子收拾了,我去補個覺。”
平安欲言又止:“可是…”
“怎麼了?”
“那屋子將軍當作庫房了。”
沈初幾乎不敢相信:“庫房?那我去書房睡,你把這屋裡收拾了。“
見平安沒動,沈初也不著急,邊打哈欠邊出門:“昨夜你們將軍喝得大醉,鬨得我一夜沒睡。”
平安小聲嘀咕了一句:“可是,將軍一向都是不飲酒的啊……”
沈初此刻隻想睡覺,自然也沒注意到平安的嘀咕,抬手在他肩膀拍了拍:“麻煩你了,平安。”
平安恍然回神:“好的。”
魏征連早膳都沒用便匆匆離府了,馬車緩慢行駛在長街,他將剛收到的密信拆開,上麵隻有一行字:“辰王回京,速速離開。”
這辰王乃當今聖上的胞弟,同聖上關係甚好,當年若非群臣進諫,辰王便被封為攝政王了。
如今辰王正值而立,在封地做了不少為國利民之事,極受百姓推崇,但辰王從不與大臣結交,無詔不回京,次數也是屈指可數,此刻回京,實在不是什麼好兆頭。
他眼眸微轉,把密信重新裝好,想了想塞進懷中,朝著外頭吩咐道:“去一品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