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早就吩咐好廚房把粥溫著,約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吩咐平安把粥給沈初端去。
“平安,送了粥不許停留。”
平安吐了吐舌頭:“我知道了。”
魏征太了解平安這孩子,沈初三言兩語的就能套出實話,他特意又叮囑道:“沈初近日身體不好,宮宴的事瞞著他。”
平安點點頭,端著粥離開了廚房。
魏征洗了洗手,看向案板上的藥材,最近熬的藥,藥性太烈,沈初再能忍也抵不住,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隻盼著宋明能帶回來好消息。
沈初醒來時,手臂已經不疼了,他揉了揉眼角,覺得睡得舒服極了,便彎著腰去穿鞋了。
書房銅盆裡的水還是熱的,想必是剛倒上不久,沈初洗漱完,就聽到門外平安的聲音。
“進來吧。”
平安低著頭看也不看他,把粥往桌上一放,抬腳就要跑。
沈初仔仔細細的擦了擦手指,故意逗平安:“平安,將軍又怎麼了?”
平安搖著頭快速跑出書房:“我什麼都不知道。”說完,連忙捂住嘴巴,很快沒了人影。
一大早就能撿樂,沈初覺得那碗白粥也沒那麼寡淡了。
沈初一邊喝著粥,一邊想著昨夜的事,魏征的種種跡象十分可疑,如果是逢場作戲,那他的眼神也太能騙人了,繞是他做好了準備,也不免因那些眼神悸動。
見平安那個反應,他後知後覺的看著麵前這碗粥,然後小口小口的喝著,沈初不免想到,這粥裡定是放了糖,喝起來越來越甜了。
校場內,魏征提劍舞動,手中長劍似是少了一股靈動,如同主人的心事,它也在壓抑著自己的鋒刃不外露。
宋明看著他,心裡不免嘀咕,這魏征近日的想法真是捉摸不透了,把沈初找來也不知是對是錯。
魏征沒了心思,把長劍收在匣中,幾步走向休息處,盤著腿坐下。
宋明把茶杯遞給他:“你的內傷還未好,不宜舞劍。”
魏征聽到這裡下意識的摸上心口處,他清晰的記得,那日沈初心疼的問他疼不疼。
瞧見魏征失神模樣,宋明有些不確定道:“魏征,晚上的府宴你如何考慮的?”
魏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神色平靜:“他們雖派人打探,但一切到底沒拿到明麵上來,今日去了或許可以引蛇出洞。”
“你既然已經有了計劃,那你還在擔心什麼?”
魏征難得的頓住:“什麼意思?”
宋明不喜歡拐彎抹角:“你和沈初的事已經鬨的滿城皆知,這樣的場合他跟著不是更有利嗎?”
“沈初那人喜歡胡鬨,平常在府裡我可以由著他,去了外頭少不得給我惹事。”
宋明聽到這裡,也不願拆穿他,隻道:“沈初能在清風館混得風生水起,他的能力可不容小覷。”
魏征突然變了臉色,手裡的茶杯被他重重的放在桌上:“以後不許提清風館。”
宋明一臉莫名其妙:“可……”如果沒有清風館,他上哪找一個魏征這麼喜歡的去。
將軍府的馬車停在公主府前,門口的小廝記著公主的吩咐恭恭敬敬的等著,魏征卻遲遲沒有下車。
馬車內,魏征看著角落裡的人,無奈道:“是你鬨著要來,現在不敢下去了?”
沈初搖搖頭:“我在馬車內等你。”
魏征從衣袖裡拿出一塊腰牌遞給他:“你在城中好好逛逛,有什麼要買的,吩咐平安就是。”
沈初忙接過,笑道:“好。”
魏征知道沈初這人還算聽話,他便不再多言,下了馬車,把手中請帖遞給門口小廝。
小廝頓時喜笑顏開:“將軍請。”公主府內,丫鬟小廝在院子裡來來回回的忙碌,暖閣內,葉陽公主正在和幾位王宮貴女閒聊,她們平常在府內幾乎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好不容易有個談資,一個個都起了好奇心。
當然,說的最多的還是那魏征和沈初。大大小小的地方,竟流出了幾個版本,什麼竹馬竹馬,什麼尋替身,更有甚者說沈初就是個女子,隻是身量高些,這才女扮男裝。
但不管怎麼說,這沈初獨得將軍恩寵的事是板上釘釘了,就連那清風館都風頭更盛。
雖是公主府的府宴,男女卻是分開的,魏征和王宮貴臣們都不過多往來,便沒有隨著安排好的位置落座。
想要與他交好的人不少,迎來送往的,魏征都是那個不冷不熱的態度。
暖閣內的女眷透過屏風隱隱約約的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趙家千金趙成玉和公主關係最近,見狀忍不住低聲詢問:“公主,那位便是魏將軍?”
葉陽公主點點頭,眼眸中多了幾分溫柔:“是他。”
趙成玉真心實意感慨:“魏將軍不攀附權貴,怪不得公主會對他另眼看待。”
葉陽公主聽到這裡,也沒再多言,昨日母後的交代曆曆在目,她雖排斥卻無可奈何。
“成玉,本殿要去更衣,屋內的女眷勞你多照應。”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