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心急如焚,便提筆寫了封書信讓底下人送來了府中。
小廝上報之時,姒父好不容易得了空閒,與自家夫人喝茶談天,兩人說道瓊南的婚事,母親不想瓊南再踏入那水深火熱之地,父親不想女兒被自己牽連,又見幾月來大皇子都沒有動靜,便打算著再去為瓊南尋尋人家。
“報老爺夫人,宮中來了信,是尋大小姐的。”
夫妻倆默契對視,不約而同看見對方眼裡的愁雲慘淡,早有機靈的下人快一步尋來了瓊南,那報信的小廝隻覺奇怪,老爺夫人麵露難色,而小姐卻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最後父親衣袖一甩,如壯士斷腕般邊走邊說道:“走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大皇子送來的東西很簡潔,除了兩箱贈禮,便隻是一支放在沉香木盒裡的蝴蝶金簪子及一封書信。
父親母親一窩蜂地湊過去看信,瓊南擠不進去,隻得默默走去接過那個木盒。
金製的蝴蝶栩栩如生,精巧彆致,流蘇下墜著白玉,溫潤可人,瓊南欣喜地拿起,蝴蝶竟隨著她的動作翩翩而動,在她欣賞簪子的片刻功夫,夫妻二人已將那一紙閱畢,倆人麵麵相覷,帶著幾分複雜的心緒望著他們這個傻女兒,將那信件給了她。
瓊南歡天喜地地接過,除卻繁複冗雜的禮節,大致寫的便是他近些日子在忙著封號一事,待儀式結束他會向父皇提親,約莫一月後來,那簪子是賠罪的禮物,之前下江南買的新奇玩意兒,隻是一直找不到時間給她,倘若是不喜歡,可以擇日再一起去江南瞧一瞧。
母親重重地捏了父親一把,父親疼的跳起,帶著幾分委屈地看著自家娘子,母親沒理他,隻是喃喃自語道:“這也不是在做夢啊……”
瓊南瞧著他們心事重重,隻當父母親是擔心她的安危,畢竟之前發生了這樣的事,隻是她難以掩蓋心底的雀躍。
十日後,父親上朝回來,告訴她大皇子被封為嘉親王,封地便在京畿,王府已將完工。雖寒冬未過,她卻似身處春園。
那蝴蝶簪子她日常也佩戴著,金蝶翩躚,少女嬌麗,似於這寒冬臘月萌發的生機。每當晚上洗漱前,瓊南總要鄭重其事地將其放回木盒裡,其細心愛護程度令春桃搖頭咋舌。
在院子裡海棠盛放的早春,宮裡公公來府中宣了旨,這流程瓊南已經走過了一遍,但是卻仍如情竇初開般羞紅了臉,甚至比上次有過之無不及。
待公公離開,父親皺著眉頭輕輕將聖旨卷起,無奈般歎氣,望著不知憂愁的女兒,似乎欲言又止,卻最終沒有說什麼,隻是走過去輕輕敲了敲她的腦門,故作嚴肅道:“做準王妃的人了,怎還是一副小孩子脾性?”他看得出女兒眼底的期待,不忍直言,最後隻是說了一句:“好好照顧自己。”
十日後瓊南大婚出嫁,京城終於是迎來了這兩年第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