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久安市,倒春寒早已過去,陽光慷慨的撒了一地。春風拂過世界,寬闊馬路邊種著一路桃樹,此時桃花開的正好,風穿過樹冠,繞過綠葉,輕輕托了一下開的正熱烈的桃花,又轉身撲到行人懷裡。
立冬和李儒晟從辦公室出來之後就坐在局外麵的長椅上,聽了剛剛李儒晟的敘述後他對林一樺有了一種莫名奇妙的感情,可能是同情,也可能是惋惜。
但是李儒晟剛剛問他,對和林一樺成為搭檔這件事怎麼看,他淡淡道:“其實我還挺期待的。”
立冬正坐在長椅上思索著什麼,一旁李儒晟拍了拍他,他抬頭看向門口,元局和林一樺肩並著肩好像在交代什麼。
兩人之間剛剛那股肅殺的氛圍完全沒有了。
元局看到他們,招呼他們過來:“剛剛和一樺商量著你們今天就出發,中午我們一起吃個飯,小李你再把詳細情況和他們說一說,下午你們簡單回去收拾一下,晚上我派人送你們。”
立冬應了聲,杵在那裡看向遠方,時不時分幾眼給林一樺,也不知道元局和他說了什麼,他現在看起來好像恢複正常了。
他心裡思索著,沒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已經在林一樺的身上許久未動過了。林一樺察覺到有人在看他,轉過頭,對上了立冬狹長的眼睛。
“嘿,看什麼呢?”林一樺嘴角挑起來,把臉湊過去,語氣裡儘是挑逗還參雜了一絲絲的愉悅:“看我好看嗎?”
元局和李儒晟都被這神奇的問題驚到了,紛紛轉頭盯著立冬,立冬有些不自然的挪開了目光,自動屏蔽了後一問:“沒什麼,隻是在想一會吃什麼。”
旁邊兩個看熱鬨的見沒有什麼異樣,率先走向停車場。
立冬和林一樺走在後麵,兩人慢悠悠的走在路上,時不時肩膀有些觸動,林一樺故意用肩膀撞了撞立冬道:“我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立冬沒想到他會問這個,隻是誠實的點了點頭。
“那你怎麼看,和一個遇到危險不發信號的人一起行動,可是很危險的哦。”林一樺打趣道。
“我覺得你不是那樣的人。”立冬突然停下來,認真看著林一樺,“我運氣不好,但是看人一向很準。”
天際吹來的風,低掠過馬路,吹過勘測局大門口那一叢桃花,帶著香氣闖入兩人之前的空隙,勾起了林一樺一小撮頭發。
他們就這麼麵對麵站著,林一樺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心裡莫名其妙一陣難受,喉嚨緊的發疼。
他幾乎要哽咽出來,不過還是硬生生壓回去了,他看著林一樺,眼尾勾起,道:“沒關係,我運氣一向很好。”
“剛剛在車上提到你之前那個......隊......隊友,不好意思啊。”
林一樺長發被風吹起,發梢拂過立冬肩膀,轉頭笑著看他,滿眼的溫柔笑意,仿佛剛剛在辦公室裡那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沒關係,春天來了。”
“滴滴”兩聲鳴笛,李儒晟已經把車開到他們麵前了,兩人一左一右打開車門坐了進去。一車四人駛向了市中心某高級餐廳。
此時是中午時分,正趕上車流高峰期,立冬他們坐的車後掛著的車牌不常見,一路上好些車都紛紛讓路。在黏乎乎的車流中破開了一道清爽的路,不費多長時間就到了目的地。
路過直衝雲霄的五星級飯店的建築大樓,庫利南向地下停車場駛入,守在入口的保安認出了車標就放他們進去了。
能量勘測局在外界看來是一個神秘的單位,因為自從成立起就沒人知道這個名字看起來牛逼哄哄的單位是乾什麼的,在網上也查不到任何資料,也沒有人從就職者的嘴裡打聽到任何與職務相關的消息。仿佛與他有關的一切都在無形之中被什麼抹去了,隻剩下那棟在市三環孤獨的大樓林立在人們視野中。
但就是這個看起來仿佛是一個空殼的單位,卻在市許多地方有著特權。
一行人直接從地下車庫坐電梯直接上了20層,應該是有人事先打過招呼,一出電梯門,一個穿著黑西裝、帶著上半個黑色麵具的男人就向他們走過來,開口道:“元局,我是這一層的經理,請跟我這邊來。”邊說邊將他們領到了一個包廂。
林一樺第一次來這個地方,無論是此時從20樓俯瞰而下看到從中間不知幾樓傾瀉而下的瀑布一頭撞在一層大廳一個專門容納流水的池子裡,還是每一層的走廊上每隔幾米都有不知道叫什麼但一看就非常貴的寶石鑲嵌在其中的鏤空燈罩,都訴說了這座飯店的高級格調,主打的就是一個奢侈。
他們去包廂的路上,走廊兩側整整齊齊站著一排人,臉上都帶著如同剛剛那個西裝男一樣的半遮麵麵具,隻是顏色有黑有白,林一樺快走兩步,挪到了立冬身邊。
立冬看他走到自己身邊,轉頭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向左偏了偏低下了頭,正巧此時林一樺抬頭,嘴唇幾乎是在立冬耳垂上掃過,立冬好像感覺有一股電流從耳垂進入身體,打得他整個人左半邊身子發麻,他剛想退後一點,就聽到林一樺壓低的緊張兮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裡的人為什麼都戴著麵具?”林一樺雖然平時不來這種看起來就特彆高檔的地方吃飯,但是也是個花天酒地的主。
在他交的各路朋友中,不免有幾個心氣不正的,玩的花的。某次他們中的一個和林一樺說有一種服務場所,裡麵都是戴麵具的男人,隻要你成了他們會所的高級會員,一晚上不管乾什麼保證伺候的你爽翻天。
雖然林一樺在他們再三邀請下都沒有入所謂的高級會員,可他畢竟是個快三十歲的男人,也知道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早在看到經理出現時,他腦子裡就出現了這個荒謬的想法,看著元德生的背影,他心裡默默斥責:好你個老東西,這麼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還乾這種事,還拉著我們一起乾,真不害臊。
“這層是給我們管理局以及高層專用的,那些戴麵具的人都是保鏢,黑麵具擅長近身作戰,白麵具的是配槍的,裡麵的包間都是隔音的,最大程度保護我們和任務的安全。”
林一樺聽了醍醐灌頂,原來自己誤會他元叔了,他看著立冬,激動道:“我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