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約 公主複仇記伊始(2 / 2)

萬裡無期 摸魚籽 3825 字 11個月前

“不過,我想了許久,也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出我生於燕飛梁的。我仿佛並沒在路上提過,單是樣貌同口音,恐怕也猜不到這樣精準。”許知文說道。

淑椒頓了頓,麵上浮著笑,稍時便嗔道:“都說是猜的了。”

許知文微微挑眉,複又問道:“那姓呢,這便不是猜的了吧。”

淑椒語氣上揚,“你笨呐,自然是路上聽見的,他們都喚你是許兄弟,我能不知曉麼?”

她眼睛一轉,忽又說道:“方才你問了這許多,也該輪著我問你了。”

“說吧,小公主。”許知文說著,語末拖著長長的尾音。

淑椒便問道:“為何一個女子,要女扮男裝,若說是當個地方芝麻官,也便罷了,何必來接這樣的苦差事?”

“其實女子若是留在宅中,未必不能做出一番事業。隻是我家中姨娘眾多,那些個女人之間的纏鬥,我實在瞧得太多,不願同她們一般作弄那些個小伎倆,是才著男裝,想著自己考取功名。”

“可一到官場,我才頓然發覺,那些個男人耍的小把戲,還不如宅府中的女人來得高明呢。其實男人的玩意能比女人高雅多少,隻是他們好裝。”

淑椒點點頭,深表讚同。

“那為什麼押注在我身上,我姐姐可比我能乾得多。”

許知文一笑,道:“我隻喜歡有風險的賭,否則下的注太小,那便沒意思了。”

淑椒討巧道:“你說話倒真有幾分像是男子,也教教我,我怎麼學不會?”

許知文駁道:“你還不像個公主呢,滿口的俏皮話。”

金淑椒撇撇嘴,佯作委屈狀,說道:“我本來就不是公主,自然不像。”

許知文放聲笑了幾聲,“就知道是這樣,所以我喜歡你。你那個姐姐,妖裡妖氣的,有幾分公主的姿態,渾然看不出一絲一毫女皇帝的樣子。”

淑椒高昂起頭,疑問道:“什麼意思,我呢,能看出我的什麼?”

“哼哼,那是自然。”許知文笑了笑,說道:“你呀,看著像是女撥子!”

淑椒爽朗地笑了幾聲,說道:“你彆說,還真的,我討飯的日子可比當公主的日頭長得多呢,許兄還真是,慧眼識珠。”

“嘿嘿,抱緊了,接下來的路很顛簸。”許知文囑咐道。

隨後她一拉韁繩,馬長長嘶鳴一聲,便飛步而去。

天微微拂曉之時,許知文扯住韁繩,馬便漸漸停下腳步。

“下來吧,小公主。”許知文生得高大,力氣也足,一把接過淑椒的手,將她穩穩地扶下馬。

“這是什麼地方?”淑椒疑問道。

她發覺二人身置於山下的竹林間,四周並無人煙。

許知文拾掇著手頭的物件,丟給淑椒一個包裹,解釋道:“再往南邊走,便是梅城,你便直管向南去,緊趕慢趕地,兩個半月也能到滿井澤了。這條路雖遠些,但人煙稀少,離錦城也很有些距離。”

“那你呢,你不同我一邊走麼?”淑椒接住包裹,歪過頭,問道。

“小公主,”許知文停下手中動作,伸出一隻食指,在淑椒鼻尖點上一點,“這等安穩求存的路,於我而言,實在無趣。”

淑椒眉間微顰,她一雙眼睛生來便是脈脈含情,“可,你若是幫了我,他們同樣也會追殺你的。”

“不必擔心我了,先保好你自己吧。”許知文抬步跨上馬,向著淑椒說道。

“我們還會再相見麼?”淑椒望向她,眼中霧蒙蒙著,像是隔著秋水,見其中情。

許知文輕笑一聲,說道:“有緣之人,合該會再見,何況山河難移,你又何必擔心這些?”

像是隔著千萬層薄紗,淑椒仿佛望見幾年的光景,似乎也是如此。

原來這世間一如以前,從未轉改。

待到淑椒回過神來之時,四麵重歸於寂寥,一早不見了許知文的蹤影。

淑椒登時跌坐在地,她很想哭幾聲,那還能好些。

一早便哭不出了,淚水都是給旁人看的,自己一人之時,隻能將苦痛咽下。

她很想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心亂如麻,思緒更是理不清,斷不開。

其實淑椒該是要想想淑檸的事,卻怎麼也弄不明白。

自她聞說銀霜的死訊,到燕府被抄家,而輪到她時,先是做了囚徒,後來便被秘密送往北國邊境。

這些事隻發生在短短幾月,她一向知道金淑檸是何種人,絕絕想不到她竟能如此。

姐姐,為何要殺銀霜?

你若是不信他們,便也罷了,連我也不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