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拿去,多少吃點,犟了這麼多天的嘴,你都不知道餓,不知道累的麼?”
白承瑾伸出一隻拿著肉包子的手,遞給白執瑜。
白執瑜一把推開他的手,從布包中掏出一塊發乾發硬的餅,用力咬上一口,衝著白承瑾,狠狠瞪了一眼,費勁給他做出咀嚼的動作。
“得了你,做出的那個樣子。”白承瑾上下打量著他,皺了皺眉頭,也用力偏過頭去。
稍時,他複又重重將手上的包子砸在桌上,無奈著怒道:“嘖,你小子,究竟是什麼人教養出來的,脾氣這樣大,那餅都放了多少天了,還能吃嗎?”
白執瑜並不理會他,隻望向一邊青黃不接的田地,聞說此言,複又掰下一塊餅,放在手上擺弄著,往自己口中塞了一大塊。
“唉,”白承瑾直歎口氣,順勢拿起身邊的拐杖,起身向前,走到白執瑜身邊,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餅。
執瑜自然不樂意,抬首直勾勾盯著他。
“看什麼看,你也不看看這能吃嗎?”承瑾沒好氣道。
白執瑜撇撇嘴,“不能吃,我也不樂意吃你的包子,那麼臭,什麼味兒也不知道。我看呐,這就是‘朱門酒肉臭’。”
白承瑾則是一揮手,拍在他腦門上。
“你!”
“你什麼你!”
正在此時,行路的車一晃蕩,白承瑾站不住,險些跌下車去。
白執瑜也嚇了一跳,忙站起身,本能伸手扶住他,但很快就被承瑾一把甩開了。
“師傅,怎麼了。”白承瑾向側邊探出頭去,問道。
“嗷,大人,我的不是,我的不是。這前邊啊,路上石子多,您可且坐穩扶好了,否則要是落下車,該摔疼了。”車夫解釋道。
白承瑾略微頷首,答道:“原是這樣,不要緊的,我即刻便坐下,您且繼續走著吧。”
“唉,那行,俺知道咧。”車夫答道。
白執瑜坐在一邊,翻著手上的書本,嘟喃道:“哼,對待外人倒是親厚得很。”
白承瑾方才坐下,正拾掇著腳邊箱中的物件,聞說此言,方抬起頭,瞧望著執瑜臉上的神色,打著手勢,開口道:“這個,俺可要和你好好嘮嘮。”
“嘮什麼,說話怪模怪樣的,我才不樂得聽呢。”白執瑜轉過身,背對著承瑾坐下。
白承瑾揮揮手指,無奈道:“你真是,從前你年歲還小些,凡事又有大哥和母後在,有什麼,我們隻管教導你便是了,而今你都這樣大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
白承瑾說著說著,把自己給念叨急了,“為著一個女人,把自己作弄成這個樣子,像什麼話?你自己說,像什麼話?”
白執瑜急得站起身,扯著嗓子罵道:“那是一個女人的事麼?你憑什麼騙我,那你從前,也是不會騙我的。”
到了執瑜,則是愈發把自己說得委屈起來,嘀咕道:“你從來不曾這樣式的,而今光是討好金家人去了,你還敢提母後、哥哥,如若是他們見著你這樣,可不得讓他們難受麼?”
白承瑾是才緩和了神色,說道:“執瑜,我還不是為著你我的前路著想。你就且瞧著如今,我們坐的這個車,要不是我同金淑檸定下了盟約,她能放過我們麼。還讓我們在南邊的滿井澤安安生生地住著,你想美事呢。”
白執瑜狠狠罵道:“你還提那盟約的事,真是丟麵兒!”
白承瑾瞧著他這樣式就煩,偏過頭,說道:“還說旁人說話難聽,你自己呢,說話就好聽麼?”
白執瑜複又坐下,頭深深垂著,像是霜打的茄子,“要不是你,我能,我能那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