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文卻對她的阻撓不理不睬,反是繼續扯著嗓子道:
“羅兄弟,我們當家的沒旁的意思,隻想見識一下耍長槍的真功夫。”
“羅”字一出,江見月立刻便知曉她們說的朋友是什麼人。
恐怕便是羅氏槍法的的傳承人——羅兵。
羅氏槍法,乃是天下聞名的紅綾槍功法,聽聞他們所用之槍,比之尋常,重量更沉,長度更長,且槍頭也是特製的,與尋常的鍛造方法極為不同。
羅兵其人,原本便是特立獨行的性子,聞說從前與燕山行是多年摯友,燕山行死後,他便一直憤懣不平,以至於辭去官職。四處農民、軍民暴亂過後,他也組建了自己的起義軍,誓願征討金淑檸。
不料聽聞此言,羅兵本人並未出現,而四方卻是寒光乍現。
“大當家,小心!”
江見月抽出長槍,張開身子,護住旁邊的金淑椒。
當下箭矢飛下,眾人都圍聚在淑椒和許知文身邊,將她們身邊擋了個密不透風。
“羅兄弟,冷靜啊,相信我,見過我們大當家後,你必然不會失望的。”
“還管他做什麼?”
江見月揮起長槍,一抹紅唇,倒真如血色。
“見月,你也不要衝動。”許知文隻極力勸了江見月一句。
但江見月顯然對她所說並不在意,揮斥幾下便將飛向幾人的箭矢全部擋下。
趁著大多士兵安裝新箭羽之時,便飛身奔走向山崖之上。
“見月!”淑椒心頭高懸,近乎是驚呼出聲。
“大當家,您不要去啊。”
幾名士兵連忙跟上,填補江見月位置的空缺。
“見月若是出了事,那該怎麼辦?”
淑椒也取出長刀,預備跟上前去。
“不,淑椒,你不能去。”
許知文迅疾走上前,攔下淑椒。
淑椒若是出事,軍隊便失了主心骨,如此帶來的創傷,那才真是滅頂之災。
她不是理不清其中的利害關係,隻是情況緊急,自己自然也不願置身事外。
“可是……”
“彆急,暫且在此等候。”
許知文嗓音沉穩,就像給淑椒吃了個定心丸。
“羅兵,多年前,你我也曾有過交手,真是千裡難覓知音啊!”
江見月看準了位置,揮槍突破重圍。
下方的小部分士兵也配合著江見月的行動,紛紛跟上她的腳步爬上山崖。
見他們打算先行破陣,羅兵手持一柄羅氏長槍,飛身下山穀,一眾軍兵也跟著他的腳步,飛下山穀,直奔向淑椒所在之處。
江見月一早便料到會是如此,因而方才隻帶領一小批士兵,更為精良的大部分軍兵此刻正護衛在淑椒身邊。
“金家的賤婦,你與金淑檸那個妖婦耍計謀害我兄弟,你合該下十八重地獄!”
羅兵口中怒吼著,直向淑椒和許知文所在的方向奔走而來。
羅氏長槍兩端皆裝有利刃,隻是前端槍尖長,也更為鋒利。畢竟是使用多年的武器,他用起來自然是得心應手,左右間錯,插穿士兵胸腹,一擊致命。
“大膽羅兵,我們當家的,也是你能靠近的?”
江見月從半山輕巧一躍,直接落在馬上,她拽緊韁繩,馬蹄有若沉鐵一般,烙燙似的攆過地麵。
羅兵察覺到江見月騎馬朝自己奔來,在她扯起韁繩,馬蹄飛揚之時,便兩槍割破寶馬後腿。
馬一受傷,便會受驚,急得將前蹄撅起。
江見月便隻得棄馬而逃,從馬背上跳下,因著撞擊沉重,還踉蹌了一下。
但羅兵仍舊緊追不舍,幾乎是下一瞬,便出現在江見月身後。
“狂徒,真以為我看不穿你的伎倆麼?”
江見月複又抽出一把長刀,抵在羅兵刺來的槍尖上。
“哼,看在你從前也是江湖中人的麵子上,我才勸你一句,金淑椒可不是什麼品行端正的好主子,跟了她,你便等候著死吧!”
“品行端不端正,也不是你能說了算的。”
江見月又用另一隻手抄起長槍,向羅兵插去。
不料那羅兵手上一動,便將江見月手中的長刀絞斷,隨後又抵在她刺過來的長槍上。
“金淑椒賤婦,害得我兄弟丟了姓名,她就不覺著昧良心麼?”
“你怎麼就不願意聽一句解釋?”
江見月雖然並不知曉其中原委,卻也知道一定是另有隱情的。
這些日子,她們一直待在一起,她相信金淑椒不會是那等隨意害人之人。
“不管如何,我兄弟的死,都必然與她有關。”
羅兵已然殺紅了眼,他恨金氏姐妹恨到了極致,如今其中一個正在眼前,怎麼能教他輕易放過?
“金淑椒,你且受死吧。”
羅兵舉起長槍,預備向金淑椒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