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羅兵手執長槍,正朝淑椒突刺而來,連是一向淡定持重的許知文也不免有些慌忙,她忙伸出手中彎刀,抵在羅兵手中的長槍上。
到底那許知文與羅兵曾是好友,下手也不必太重,因此她雖擋著,口中仍解釋道:
“羅兵兄弟,我說你這是……”
“咻——”淑椒一柄長刀,猝然刺穿羅兵胸膛。
當下,連趕到的江見月也慌了神色。
“當家的,您這是……”許知文被淑椒的狠絕驚到,不免出口發問。
“傷我軍兵,再怎樣的壯誌豪情,英勇武藝,我也不可能收了他。倒不如以血為祭,為我鋪穩後路。”淑椒語氣冰冷疏離,仿佛眼下發生的一切都與她並無關係。
同時她也望向一眾兵士的眼神,悲情,卻又頗有就幾分豪氣。
“所有人,既為我金氏一族而戰,此後不論何時,不論何地,也絕不能輕縱逆賊,寧可錯殺,斷不放過!”
她正放聲呐喊道,複又拔出捅穿羅兵胸膛的刀刃,他立刻便因支撐不住,跌落在地。
許知文正要去扶,便被江見月眼疾手快地一把推開,她們二人眼神交錯而過,一個是茫然無措,一個則是仇心烈烈。
許知文何等聰慧之人,很快便讀出那眼神中的意思,她是讓她不要再多管閒事,以免惹怒淑椒。
江見月則是未有片刻遲疑,落刀便割下羅兵頭顱,高高舉起,放聲道:
“你們主將的首級在此,若是不想死的,放下手中兵器,我們當家的仁慈,還可饒你們不死!”
江見月這樣一說,除卻一些負隅頑抗的以外,多數人都拋下手中刀槍。
主帥一死,戰爭便結束得很快,可淑椒陣營雖為獲勝方,卻士氣低迷,淑椒也並不高興。
因為江見月清點過後,便將人數彙報予她。
“俘虜的士兵,也不過幾十人,其中還有些傷者,我方陣營死傷卻可達百餘人。”
他們來到此處,本身是為了將羅兵收歸於內,可一個羅兵魂歸西天,也便罷了,軍中死傷慘重,且路途艱險,對士氣損耗甚大。
許知文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提錯了主意,獨自在帳子外頭喝悶酒。
她知道自己現在馬上進去,也不過是在淑椒的煩悶之上,再添一把新火,不如隔日再做打算。
於是便有了次日清晨,許知文當著眾人之麵,手執皮鞭,向淑椒負荊請罪的事。
“知文,你這是?”
淑椒望著許知文手上遞過來的皮鞭,一臉驚異,不忍向後退卻半步。
“大當家,昨日兵敗之事,的確全部都是許某出的主意。許某已經知罪,望大當家不吝賜罰,許某甘願從末流做起,從此為大當家端水倒茶,為一眾兵士燒水煮飯,還請大當家看在從前情誼,不要將許某人驅逐。”
許知文身上隻穿著一件單衣,深深俯跪在淑椒麵前。
如今這個時候,正好是大夥用早飯的時候,大家聽了動靜紛紛聞聲而來,見是許知文請罪,也都不免驚異。
許知文一向以聰慧過人自居,是個恃才傲物的性子。昨日之事,由於死傷慘重,許多士兵自然會將罪責怪在淑椒和許知文身上,許知文非要當著眾人的麵受罰,一是保全淑椒,將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兒則使眾將士看到她許知文的擔當,也好穩定人心。
人心都是如此,昨兒一聽說是許知文和淑椒的主意,不免都會生出幾分疑慮,可今日一見許知文向淑椒請罪,眾人又都想起她許多好處來,念她先前在馬場盜馬,給大家帶來坐騎,也念她騙取飛花莊的糧草,讓眾人都吃了好些天飽飯。
於是很快便有人勸起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