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結束,來年六月裡,發生了一件大事。
東北方向的劉三劉家軍,已經到了皇城腳下,正與禁衛軍對抗,一連幾日,也未有分曉。
與往常一般,這樣消息也是許知文的探子帶來的。才一收到,便尋了金淑椒和江見月過來說話。
許知文給她們都分了些布帛,上麵詳細記載了兩軍戰況,不過因著腳程有限,也是幾日前的消息了。
“城主,見月,你們都看看,”許知文說道。
淑椒現在已經不是大當家了,他們占領了檳楊城,淑椒便成了檳楊城城主。
“怎麼竟是些細碎的數字、文字,真是看得人腦袋疼。”江見月才看過幾眼,便放下了。
淑椒仍細細翻閱著,或許是因著久病纏身,她愈發消瘦下去,一雙眼原並不算大,一下子便凸顯得空洞起來。不過她人雖瘦削,身上的力氣因著時常鍛煉,也並不見少,因而即便如此,背骨也是挺拔筆直的。
愈發有城主風範了。許知文望著她專注神情,欣慰地笑了笑。
未有幾時,淑椒也大致了解了情況,淡淡評價道:
“還是急了,何必如此,再過些時候攻打,或許能好些,不過這樣,也算是為我們開路了。”
檳楊城離都城並不算遠,如今若是他們一戰,金淑檸能勉強抵抗,屆時最有機會的便是淑椒。
“是了,”許知文讚同道,複又講述起來:“眼下便全看金淑檸了,她若是能抵抗,想必也隻會是兩敗俱傷的局麵。”
“都是一家的姊妹,我行,她為什麼不行。”淑椒說得雲淡風輕,還抿了一口茶。
此言一出,許知文和江見月麵麵相覷。
她們都知道,金淑檸對於淑椒而言,意味著什麼。
或許幾年前,她年紀尚小,還在等候姐姐的一句解釋。但一切,也都在金淑檸設局羞辱她,殺害她的友人,將她最珍視一切踏在腳下之時,煙消雲散。
如今的淑椒,沉著而冷漠。既然心已死,憑她什麼解釋,什麼道歉,什麼真情,她再也不需要。
真心是最容易被踐踏的,也是從前的淑椒最珍惜之物。
眼下往日塵煙散矣,她要稱帝,那麼這世上所有的權柄,都必須握在她自己手裡。
“對了,知文,上回拜托你的事,你可去行了?”淑椒複又問出一句。
“是,北方雙星糾纏,生出異相,預示著當朝局麵。郊外農民發現隻有馬匹奔行的車輛,上麵落下一些黃金,這便是鬼王行車,落金宣告。唯有金氏一族的正統血脈才能稱王,她金淑檸一直被傳言並非金氏子女,真金不怕火煉,眼下這場好戲,您便好好瞧著吧。”
金淑檸並非金氏血脈的傳言,也是淑椒派人傳揚的。
聞言,淑椒笑了笑,說道:“好一個‘真金不怕火煉’,我們且看看她這金子,究竟怕不怕火。”
“不過,”許知文話鋒一轉,便說道:“除卻這個,還有一樣,臣=頗有些擔心。”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