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 朕要保全她死後的榮光(1 / 2)

萬裡無期 摸魚籽 2760 字 10個月前

或許是因著君子一言九鼎,淑椒說要帶著嵐嘯去見許知文,便還真的同他坐一輛馬車,前往許知文的居所。

一路上,金淑椒都很仿佛是很歡愉的樣子,手上攥著一枚同心結和一隻血柄金刃的剪子,費心比劃著。

她麵上帶著怪異的笑,滿頭的金玉珠翠,搖搖晃晃著,並不似平時的莊重安穩。

淑椒笑著,很快,卻也不笑了,而是轉頭望著嵐嘯,問道:“你怎麼不笑?哦,對,從來便不曾見過你笑的。”

嵐嘯也偏過頭,正視著望向她,並不做答複,反又問道:

“陛下才初見奴才,怎麼又知道從前了?”

怎料淑椒嘴角一歪,忽然正色道:“膽子真是大啊,朕的問題也不回答,倒敢反問起來了。”

嵐嘯麵色毫不動搖,而是如平時一般,淡然說道:

“奴才以為,陛下不是要問奴才,而是要問自己。”

聞言,淑椒勾起烈紅的唇,露出一個顫動的笑容,轉而又舉起手上的同心結,細細賞看著。

“這是從許知文許大人身邊搜到的,竟是由二人毛發所製。她的昔日好友江見月,與她並沒交換同心結。而許知文廣結好友,遍布天下。多年來與朕提及過的,也有不少,卻從未提及此物。你以為如何?”

嵐嘯頓了頓,眸光長久落在淑椒手中的同心結上,製得並不算是精巧,甚至於可以說是粗糙,他便答道:

“回陛下,奴才聽聞許大人在錦城之中權勢滔天,想是富貴也享得,何以為會仔細收著這粗製濫造之物?想是此物背後之人,非但緊要,許還是斷然不敢同旁人提及的。”

“哼哼,”淑椒笑了笑,稍時複又開口道:“朕派了許多人去查,竟然一個也不知道其中關竅的,若非是朕的手下無能,那便是許知文她藏得太好。”

嵐嘯側過身,半欠身道:“奴才有一問,不知當不當講?”

“但說無妨。”淑椒說著,目光落在那熟悉的容顏之上,眉間不禁緊了緊。

嵐嘯抬眸,發現她在看著自己,便不慌不忙地與之對視,才又繼續說道:

“聽聞陛下從前與許大人極為親厚,如是陛下也不知,想必許大人有不能說,也不必說的緣由。”

淑椒聽著聽著,便歪過頭去,露出像是在思考的情狀,聽罷,卻是問了句不相乾的話:

“你仿佛很了解朕的過去。”

“陛下三年踏血,歸來登基,美名早已遍及天下。不單是奴才,普天下所有人都知曉陛下來路艱辛,甚至編纂成話本、劇目,用於傳頌。”

淑椒凝視著那張臉,想要從中看出哪怕隻是半分的心緒。可他永遠都是波瀾不驚,處之泰然。

這世上很少有人會像當初那個人,所有情緒都描畫在臉上,表現在明麵上。

終是無人能取代他分毫。

“聖上駕到!”車外小太監高聲呼喊道。

金淑椒收回目光,麵色恢複平和,走下馬車。

嵐嘯便跟在她身後,垂眸行走,並不敢抬眸隨意觀望。

走到許知文的臥房前,眾人卻被兩個丫鬟攔下了。

“陛下,許大人久病纏身,房中恐有汙穢之物,您實在不宜踏入。”

淑椒並沒遲疑,目視前方,淡淡說道:“儘管開門便是了,攔著朕,想掉腦袋嗎?”

兩位侍女遲疑片刻,相視一眼,方才退居一邊。

金淑椒一步不停,兩位侍女推開後,便迅疾領著身後的嵐嘯走入許知文的臥房之中。

一踏入房中,便能聞到一股久未經人打掃的腐臭味和酵酸氣。嵐嘯立刻上前一步,遞給淑椒一隻帕子用於掩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