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聲,門無風自動,關上了。
房間內的燈霎時亮起來,像把手術室裡的無影燈批發來了,照得所有人都下意識閉上眼睛除了兩個人。
路淵青從門開的時候就在關注著那兩個人。
“您好,我是路淵青,請教您尊姓大名?”他神色如常地走到兩人麵前,先開口問了黃玳。
“好說好說,姓黃名玳。”見路淵青轉身麵對著沈璟,正要開口,趕快說,“這是……”
“你跟他很熟嗎?”路淵青轉過來反問。
黃玳莫名覺得他的話裡帶有一點危險的意味。不吱聲了。
“你叫什麼名字?”路淵青彎下腰,湊近問。
“……”
“啞巴嗎?真是奇怪了。”他湊得更近了,幾乎要和沈璟鼻尖相碰,他無視周圍人奇怪的目光,一字一頓問,“我問你,你叫什麼?”
“……”沈璟還是沒答,默默往後退了半步。
“還是不答?以後就叫你啞巴新娘吧。”路淵青直起身來,目光裡是對他毫不掩飾的打量,甚至稱得上是露骨,要是個單純的小姑娘被這麼盯著,臉早就熟透了。
見沈璟還是沒表示,他故作遺憾地問黃玳:”黃玳老兄……不是躍躍欲試想答嗎?他到底叫什麼?”
胖子還沒說話就又被打斷了。
“沈璟。”這回是沈璟自己開口了,開口清晰冷淡的聲音瞬間吸引了很多人注意。
路淵青好似意猶未儘,目光卻直勾勾地盯著他:“怎麼這麼快就答了,不過啞巴新娘這名確實不符合你。”
他又說:“那就算相識了,隊友。”
沈璟看他的目光和看精神病人彆無二致。也沒去握他伸出來的手。
倒是黃玳伸出手去主動握了:“是啊,這鬼地方也不知道是哪裡,以後就仰仗兄弟了!”說完甚至握得更緊了。
仿佛為了打他臉似的,話剛說完,所有人就聽到了一個聲音。
“提問時間到。”
所有人都詫異地頓住了。那個聲音渾然未覺,仍然自顧自地說著:“限時十分鐘。倒計時開始。”
場地中間驟然出現一個方方正正的大屏幕,有點類似於電影院的熒幕。它的周圍是紅藍交錯的管子,如果有人敢上去摸的話,就會發現它很有彈性,甚至能感覺到裡麵有液體在汩汩流動。
很巧,路淵青就是這個膽大的。他走上前,用對名貴瓷器的力道摸著粗管,動作輕柔,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挽情人手臂。
給黃玳看出一身雞皮疙瘩,偏頭想找沈璟吐槽,看著他麵無表情也不想聽的樣子,又硬生生把話咽了下去。
忽然,沈璟快步走到繁複的管子前,用力一捏。
“咕嘰”一聲,清晰得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
連路淵青都看著他:“可不能破壞公物啊。”
沈璟:“……”
所有人:“……”
不要把你奇怪的同理心放在這麼詭異的地方啊喂!
“所以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在場有人喃喃道。
“權限不足,無法查看。”它突兀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
“它它它……它真的聽見了?”問的那個黃毛驚恐地問,抖得像篩糠,恨不能把自己團成球塞進角落。
其他人的臉色也同樣不好看。
連不知在調戲管子還是在借機調戲其他人的路淵青都放下手臂,總也直不起來的脊背甚至有點緊繃。
片刻之後,屏幕說了第二句話:“是。”機械音沒有正常人的情緒語調,眾人實在聽不出它是在服從命令還是單純肯定。
——他們沒聽見問題,因為沈璟的聲音太小了,甚至是用氣聲說的。
除了路淵青。他的視線幾乎就沒離開過沈璟。
他對這個怪異的人有點興趣,因此捕捉到了他嘴唇的微動。
他走過去,強行勾起沈璟的下巴,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一字一頓說:“你剛才問了什麼?”
沈璟的眼神像一灘死水,毫無動靜,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他,眼睛裡沒有任何情緒。
片刻後他好像才反應過來,聲音裡甚至有點奇怪的顫抖,像從噩夢裡驚醒:“……我問它‘這些是不是血管’。”
路淵青瞬間就明白了哪些是血管,但不知道沈璟為什麼要問這個:“你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沈璟:“……”
片刻後他用左手撫上自己的脖頸,可能是蒼白的指尖比脖頸冷,路淵青感覺他又瑟縮了一下,很快又鎮定下來。
他的手漸漸遊移到一個位置,那裡是頸動脈。
“因為……它和這裡的感覺是一樣的。”
路淵青眼尖地注意到那裡有一道疤,大約有四五厘米長。
但他莫名覺得不該問下去了。
沈璟從捏了“血管”之後狀態就明顯不對勁。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路淵青放下手指,主動拉開距離:“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沈璟同樣停頓了片刻,做出回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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