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憐芳在她姐姐那受了氣,她卻把賬都算到武寶頭上去了,想到怒不可遏之處竟然真就一跺腳跑出家門去找武寶的麻煩去了。
武寶平日裡對郭憐芳相思入骨,想見還見不到,她這突然一來於武寶而言不亞於仙人天降,實在是天大的歡喜。
待見到郭憐芳滿臉的怒容,他立馬滿心關切,忙賠著笑問她:“你這是怎麼了?誰惹你了?快跟我說,我給你出氣!”
郭憐芳一聽順口就接下去:“還能有誰?就是你惹著我了。”
武寶一怔,不知自己哪裡得罪了她,左思右想並未想起任何蛛絲馬跡,一時垂頭喪氣。他沉了聲音,垮了笑容,委屈地說:“既然我惹了你,那我就站在這裡給你打,讓你出了氣為止。”
說完他就把眼一閉,等著郭憐芳打來。郭憐芳不打,瞧他這幅擠著眼睛一副怕疼的滑稽模樣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哎!你又笑了,這下可不許再生氣了!”武寶聽到這清脆的笑聲,驚喜地睜開眼來也跟著笑,他說:“我又做錯了什麼,讓你著惱,你跟我說說,我好改呀!”
說起他的“錯處”,郭憐芳又換上了生氣臉。不過她已經被武寶逗笑,輕嗔薄怒都是硬裝出來的,這樣說話好像跟武寶撒嬌一樣:“都怪你,找了一個什麼春遊聖地,我姐姐去了可給她找到稱心如意的好男人了,又把我比下去了!”說這又將詳細情由說了。
武寶一聽,一細想,好像還真跟他有點兒關係,那天可不就是他把王大人和一眾學生引到那去的嗎?
郭憐芳本是無理取鬨宣泄一下自己的失望之情,她這一番情緒自然無法與她爹爹姐姐說,不知怎麼的自然而然就想到武寶來了,便跑來找他。
沒成想武寶倒真把這個錯認下了,郭憐芳卻絲毫不氣了,心中想:“其實關你什麼事兒呢,你跟我說了有好地方去春遊,我自己不肯去。偏偏嘴碎還要跟姐姐說。姐姐自是有她自己的緣分,我哪裡賴得著旁人呢?”
想到此處,她不由得幽幽歎氣:“也不知道那地方的春景可還在否?”
武寶聽了大喜,忙說:“在不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自來服侍王大人服侍慣了的,於照顧人一事上做得是極其純熟。再加上他把郭憐芳看得比王大人還重要百倍,自然是無一處不考慮入微的。
既然郭憐芳說要去春遊,他立馬出去雇了兩乘小轎,就連桑麻的份也考慮到了。
他又另外雇了一個腳夫,挑了一副擔子。擔子裡坐具、紙傘、香爐、點心等老幾樣自然都帶著,另外還備上煤炭爐子、瓜果肉菜等物,若是郭憐芳在外麵渴了餓了,他立馬便能招呼她用上熱茶熱飯。
桑麻沾了她家小姐的光,一路上也被照顧得舒舒服服,忍不住就想:“似武爺這樣細心體貼的隻怕在安慶縣打著燈籠也在難找到第二個了,便是大小姐尋的那位周郎隻怕也比不上他呢!可惜小姐心性太高,錯過了有緣人。”
這邊武寶一行自是有賞不儘的晚春景色,百裡之外的豐收與錦源亦是遊山涉水,不亦樂乎。
初春時節他們在山中放了蜂桶,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半月有餘,兩人都已經等不及要去看看是否有所收獲。
時間過了這麼久,豐收早不記得位置了,走到岔道找不到路,她就把鞋子脫了下來對錦源說:“咱們投鞋問路!”
這是她跟算命王新學的招數,叫做擲茭,可以卜問凶吉。
擲茭本是有專門的用具,乃是兩塊新月型的木塊,一麵平一麵凸。卜問人扔下去,若是兩塊都是平麵是“陽”,這是表明神仙也不知此事是否可行;若是兩塊都是凸麵是“陰”,那就是神仙表示這事不行;這是若是一凸一平,便是“聖杯”了,此乃大吉,表示此事可行。
豐收現在沒有帶杯茭在身邊,正好人腳上的鞋子也是一凸一平兩麵,她就隨機應變除了鞋子擲茭來玩兒。
豐收指了一個方向,雙手合十誠心禱告一番,問道:“請問神明,我們要去找蜂桶,是往這個方向嗎?”
問完,她把鞋子擲出,眼看鞋子在地上打了幾個滾,馬上就要一正一反出一個聖杯,可那正麵的鞋子晃了一下,最後還是鞋底朝上。
看來神明也不大認路。
豐收麵無表情,拿起鞋子又擲了一次,又是一對陽。
豐收“哎?”了一聲,又把鞋子提起來丟了第三次。
神明還是表示:不清楚!
豐收不信邪,又擲了五六次,始終都是鞋底朝上,神明就是不肯給她個準話。
“這不可能吧!我這鞋子是不是有問題呀?”
錦源看著她胡鬨,隻在一旁默默地笑,隻要豐收歡喜他就也歡喜。他對道路方向早就了然於胸,何須神明指引,可他就是愛看豐收弄鬼搞怪。
為了驗證是否是真是鞋子的問題,豐收又拜了拜,換了一個問題:“請問神明,我跟阿源哥能不能白頭偕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