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乾豐兒什麼事?”錦源聽豐收也被欺負,不由得就生了氣,皺起眉頭。
“娘,剛剛做了濕輪椅,衣服也沾濕了,先把衣服換了再說話吧。”他們母子倆說話的時間,豐收找了錦大娘乾淨的換洗衣服來,要幫她換衣。
今天雖然很想知道後續,也隻得暫時避了出來。
“她們說你什麼?”等豐收從錦大娘房裡出來,他就急急地拉著豐收問。
豐收歎了一口氣,“前麵的話我也沒聽著,後來周先生過來了,我聽她們暗沙射影的說我們兩個有私情。也是我有些大意了,今天出門的時候還在她們麵前直說了要去學堂。”
豐收是曾經跟錦源講過現代人並沒有那麼重的男女設防之限的,所以她覺得跟錦源這麼說,錦源定能理解她。
聽到周子謙三個字,錦源心頭一緊,想到方才在人群中看到的周子謙那關切的眼神……
錦源囁嚅道:“豐兒,若是你真的喜歡周先生,也不必瞞我。你、你若是喜歡他,我可以放你走。”
豐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錯愕地問:“你什麼意思啊錦源,你跟那些女人一樣懷疑我?”
“不,當然不是……”
錦源方才第一句話就是鬼使神差,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從嘴裡溜出來的,他想表達地也並非豐收理解地這個意思,隻是他自己內心已亂,不知道怎麼更好表達出來。
現在豐收動怒,錦源自己還亂著,一時之間更不會說了。
他想到了豐收無數地好,讀過書,會畫畫,又是從未來世界而來,內心裡裝著無數新奇的想法。而他隻是一個粗人,除了會點兒拳腳,彆的就什麼都不懂了。可周子謙不一樣,他也是讀書人,也愛畫畫,這不是才好與他這麼棒的豐兒相配嗎?
再加上,最近豐收從不肯讓他碰上一碰,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豐收已不喜歡他了嗎?
從前一直相守以禮,錦源雖然心中悸動,總算還能自持,也不覺得如何。可自從那一日,豐收動了情,給了他如詩如畫的一次體驗,他便食髓知味,夜裡與豐收同床共枕,心裡就忍不住泛起點兒小欲望,想要再體驗體驗那和愛人共同陷入愛河的美妙感受。
可是豐收總是有各種的理由,不準他再越雷池一步。
剛開始他還信這些理由,可次數多了,他心裡就犯嘀咕了:難道他做錯了什麼事,惹豐收生氣了?
反思來反思去,周子謙出現了。
這位周先生首先來說,第一個好處就是長得好看,那一張臉和那一身的風度,在整個赤霞村他若稱第二那沒人敢稱第一了。他錦源麼雖說也是挺周正模樣,可先前留了大胡子明顯沒給豐收留下什麼好印象,這就先輸一籌。
第二個好處便是酷愛繪畫,對豐收又是鼓勵又是指導還送珍貴的紙筆顏料來。而他錦源呢,看到豐收的畫,就會傻乎乎地說:“嘿嘿,好看!”彆的啥也不會。豐收有時夜裡畫得晚了,他還總是去搗亂,不讓她畫了。這裡又輸了第二籌。
第三個便是人家終究是讀書人,也有人脈,現在蹉跎在鄉村裡是人家無心科舉,若是哪天突然開了竅真想去考了,那未來前程不可限量。豐收那些奇妙的改變山村的想法他幫她去實現,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再反觀自己,一個農民,有的就是一把子力氣,拚儘全力也最多給她一個安穩的家,哪能助她實現抱負,這就輸了第三籌。不,這是永遠永遠的輸下去了。
錦源心裡這份自卑一直壓抑著,直到今天,他回頭而望看到周子謙站在古樹下一臉擔憂地望向豐收的模樣,他突然覺得有些話他必須要說了。
既然女有才,男有意,他不願阻在中間成為他們的障礙。
雖然他曾經說過,要陪伴豐收永遠,但是並不一定以占有她的方式進行下去。
“不是什麼呢,你說呀!”
豐收氣得杏眼圓睜,逼著錦源說話。可錦源就是慢性子的人,她越催逼,錦源就越說不出來了。他心裡那些彎彎繞繞的原因,都是他閒暇時候胡思亂想的,讓他如何一二三四地闡述清楚。
“我、我覺得我配不上你,還是周先生合適你。”
錦源憋了半天,終於說了這麼一句,這是他的真心話。
可是在豐收聽來,這是一句莫大的諷刺,是對於她的侮辱。她覺得錦源就是聽信了那些長舌婦造的黃謠,一點也不信任她,夫妻的情分說散就散,有這樣絕情的人嗎?
豐收也不想再吵了,她甩門進了房間,把自己關起來。
錦源也沒有追進來安慰她。
今天豐收聽了太多太多的爭吵,現在突然靜了下來,立刻被一種孤寂感包圍。一幕幕在她心裡回放,她的心就好像一隻氣球被不斷衝入濁氣,越來越大憋得她心口發悶。
她擠了擠眼睛幾次想哭,可眼淚就是不出來,偏偏這個時候她一定要強。
豐收覺得自己再在這裡憋著,真的會被氣死的,她站了起來開始收拾包裹:她要走,她要離開赤霞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