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了去學宮的馬車,係統還在說道:【該說不說,這次要不是陸昭及時出現,宿主咱可能就要被強製禁足了,所以還是要怪男主沒事發什麼瘋!】
因為陸昭的出現,堂上幾人晦澀的心思自不敢再展開。
黃曼君和陸昭存著繼母和繼子的關係,一向生疏,陸昭進門請安問候一聲已義儘,兩人再無言談很正常。而陸竇見來人是一向令他滿意的嫡長子,本該展顏的神情卻是心存顧慮——
他知他這位嫡長子自幼聰慧,要是看出什麼不妥,再將藥引的事情扯開了,以至被長歡或者他這個二兒子本人知道,就不妙了。藥引一事本身就是瞞著長歡,隻有他們夫妻二人以及宸王那邊知曉,長歡心軟純善顧念手足,必不會答應用同胞兄弟做藥引,而陸寧絮要是得知接他回京的真相是為了取血,指不定也會弄出什麼亂子……
在場除去這兩人,陸長歡本人心思更沉,她頗有些揣測不安,不確定陸昭進門時打斷她的話,是有意,還是無意,自不敢再輕舉妄動。
被陸昭這番不曾料及的中斷,這滿堂會審的架勢再怎麼重重拿起,也隻能輕輕放下。
而陸昭來的快,離開的也快,進屋未消說幾句,便嘴角帶笑辭身告退,陸竇和陸長歡還未暗自鬆口氣,卻見青年往外走了幾步,便腳下一停,側首,朝柳寒燕眉角輕輕一揚道:“還不走嗎二弟,上次兄長食言,入學未曾相送,這次特意補上,萬望二弟原諒為兄。”
仿佛早有預料,所以特地趕來給柳寒燕解圍一般。
便這麼理所當然的將少年從正院帶走了,留下堂內或不甘或犯愁沉默的幾人。
然而從正院到出府登上馬車這一路上,陸昭卻再未說一句話。
他頭裡領著上了馬車,好像是有點累了,坐定後,便微眯著眼。
車夫起駕。
柳寒燕就坐在陸昭的對側麵,靜靜看了前者一眼,隨之眼神微斂,他想,他應道聲謝,但似乎又無從道起。
於是前者不言,自己不語,耳邊隻有車夫駕車行路的聲音。
似曾相識的一幕,如同夏節赴會那晚,也是這般相送的場景。
就在柳寒燕以為兩人會一直安靜對坐到學宮的時候,陸昭突然開口,朝外淡淡吩咐道:“停車。”
馬車鬥止,柳寒燕欲伸手扶穩,然指尖落下,卻被男人乾燥溫熱的掌心握住,青年已然睜眼,不再閉目養神,定定地看著少年的眼睛,然後輕聲道:“坐過來。”
柳寒燕眸光微怔,淺淺疑惑。
陸昭笑了笑,仍輕聲道:“坐過來。”
柳寒燕眉心漸漸輕蹙,有種莫名的心亂,下意識想將手收回。
陸昭緊了緊手,微不可聞的輕歎口氣,輕聲說:“兄長就這麼可怕?”一麵說著,一麵竟伸手直接將人攬了過來,納入懷中。
那手臂極穩,柳寒燕被驟然禁錮坐在青年的腿上,一時竟掙脫不開。
“彆動。”陸昭從懷中掏出一枚白玉簪子,那簪身雪白,唯簪頭一抹似血殷紅,像一瓣落紅點在雪芽,清簡又旖麗,抬手解開少年的發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