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副幼稚又彆扭的樣子直接將秦蕭逗笑了,
“嗯,我知道了”順便又摸了摸王暮有些炸毛的腦袋瓜子。
王朝哭笑不得,跟著摸了摸王暮的頭。
“以後可不許再隨意評價彆人的容貌。”
王暮乖巧的點點頭。
王朝將王暮抱了起來,
“不必拘束,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
秦蕭神色動容,說不感動是假的。
“嗯”
王朝神色放鬆下來,拍了拍他的肩。
“夜深了,早點休息吧。”
秦蕭微微一笑,
“嗯。”
秦蕭看著眼前半大的的少年,大他兩歲,也就比他高了半個頭,明明自己剛剛失去了父親,卻一直照顧著他的想法,像個穩重又可靠的兄長。
16歲,明明也是彆人最不知愁鮮衣怒馬的年紀啊。
秦蕭正要上床,就聽到王阿婆敲門叫秦蕭過去。
“阿蕭,我有話要對你說。”
秦蕭初來乍到,喊秦蕭過去,想是有些話要叮囑。
秦蕭不自覺地和王朝對視一眼,王朝向他安撫的點點頭。
“沒事的,祖母出身書香世家,後又是當家主母,有時候雖是嚴厲了些但對小輩向來和藹。我先帶暮兒去洗漱,你回來了就先睡。”
說著就也抱著王暮出去了。
秦蕭起身,去了王阿婆那裡。
秦蕭到的時候,王阿婆正在收拾針線。
蠟燭的火光搖曳,有點晃眼睛。
這裡沒有電,確實挺費眼睛的。
“來,坐。”
王阿婆拍了拍身旁的床板。
秦蕭規矩的坐下,還有些拘謹,和王阿婆隔著一個小桌子的距離。
阿婆沒管他的小動作,雙手交疊放在腿上,後背挺得很直,陷入了回憶。
“我原先不說是大家閨秀,好歹也是書香門第。丈夫早逝,好在兒子出息,讀書好,當了官,可是伴君如伴虎,我兒得罪了人連夜辭官,不知為何非要去鄉下的莊子,沒想到前些日子的一場大雨,南邊的河決堤,把莊子都淹了,他也沒回來。”
這些事情秦蕭早已在路人的口中知道,但是聽著王阿婆說起還是有些共情,自古白發人送黑發人都是一件令人痛心的事情。
阿婆像是自言自語般說著。
秦蕭安靜地聽著,他看見王阿婆的眼中蓄滿了淚。
燭燈暖黃色的光暈混著淚水在阿婆眼中氤氳,秦蕭透過水光一刹那間仿佛看見了她的一生。
秦蕭以為她怎麼也會哭一場,誰知王阿婆看見他傷感,話鋒一轉,對著他說:
“阿蕭,我不論你之前是什麼身份,你是個好孩子,沒有記憶也好,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過正常人的日子。”
燭光打在秦蕭的臉上,稍微顯得諱莫。
自從壇子裡醒過來,他從未向任何人說過他失憶了這件事。
王阿婆怎麼知道的。
也許是他的表情過於明顯,阿婆看出了他的懷疑:
“你是恩人所托,當時他隻說不久會有一個孩子來找我,求我收養那個孩子。我本來半信半疑,直到你現在我的麵前,我知道,他說的那個孩子就是你。”
我阿婆的眼中充滿慈祥,似乎在回憶什麼,
“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你不比暮兒大多少,是一群孩子裡長的最好也是最乖的一個。”
“阿婆,我……”
“阿蕭,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還小,有些事,等你長大了會知道的。”
“嗯。”
果然。
秦蕭回了房間。打算上床睡覺。
既然阿婆這麼避著,那過去的事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嘍,隻是什麼都不記得,心裡有點慌。
恩人所托,恩人,是誰?
秦蕭眼前突然劃過一個人,但太快了,秦蕭想要抓住他,但怎麼也抓不住,反而回不過神來。
搖曳的燭光措不及防地晃進了他的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愈發變得不真實,恍然像是一場大夢,不然為何他看不清,也動不了。
光影間,四周開始旋轉,秦蕭好像又回到了那個黑暗的壇子裡。
蜷縮著,不知所措。
他是誰?是誰?是秦蕭。
我是秦蕭。
混亂模糊的記憶中閃過一雙溫柔又明亮的眸子,充滿笑意跟他說著什麼。
他聽到自己叫了一聲,
“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