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公子姓趙名全,他爹趙老爺算是武安一望族鄉紳。
話說趙全帶著化作美婦的小左、蕭笑,後頭跟著兩個家仆,一行晃晃悠悠地回到了自家宅院,卻正巧碰上了趙老爺帶著眾家仆站在宅子門口。
“爹爹莫不是在等我?好大的陣勢。”這邊趙全正詫異間,趙老爺眼角已瞥見跟在趙全身後的美婦和孩童,頓時肝火大動,一拐杖敲在了趙全小腿上:“你個孽畜,又去哪裡尋事!”
趙全被打也不反抗,對著他爹訕訕笑笑,含含糊糊地蒙混過去了。“就知道做些沒出息的事。”趙老爺自是知道自己兒子的脾性,卻也懶得去管他那檔子事,隻哼了一聲,對趙全接著道:“一會有貴客要來,你隨為父在這裡候著。”
趙全應允,剛準備遣人去安頓自己帶來的美人,卻被趙老爺拽住。隻見不遠處道上塵土漫天,疾速駛來一輛裝飾講究的馬車,邊上還跟了五騎輕騎。
馬車駛到趙宅門前,車夫將馬匹一勒,車子穩穩地停在了趙老爺一行人麵前。五騎輕騎手行動利索地翻身下馬,在馬車前一字排開,低首含胸恭敬地候著馬車裡的人。
良久,一隻骨節分明、修長白皙的手掀開車簾,車上下來一個打扮考究的年輕男子,一看便是個養優處尊慣了的人。但見此人朗眉秀目,模樣周正,隻是下眼青腫,膚色蒼白,看起來身體孱弱。
趙老爺一眾向下車的男子畢恭畢敬地俯身作了輯,一便引路道:“段公子,請。”出乎意料的是,姓段的公子站在原地未動,對趙老爺的相請竟恍若未聞,兩眼直勾勾地看向埋在人後的‘美婦’小左。
趙老爺一瞅,便心下明了,耐心地候著,任由段公子將兒子帶來的美婦細細打量了個遍。早先他便聽聞段情公子雄才大略,天資聰穎,乃人中龍鳳,唯有不足——十分‘好色’。不過作為一個男人,這也沒什麼,人之常情。想他段情這一路東去壽陽,沿途都是些小城小鎮,自然無甚美色可言,如今在自己府中竟然意外‘豔遇’,肯定是動了色心。
果然就聽段情讚道:“如此僻壤卻有如此美色,妙哉妙哉。”卻見他眼放青光,如狼似虎地盯著美婦小左,直看得趙全額頭青筋突跳。段公子似未所覺,再深深看了一眼‘美婦’後,這才邁進了趙家大門。
趁著段公子帶人進去院裡,趙老爺立刻示意管家將美婦小左和蕭笑帶下去安頓,一邊拉著兒子趙全落在了人後一番耳語。
蕭笑是被人推醒的。他醒來發現躺在一張床上,手邊是自己的包袱,再一看他居然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總算醒了。”坐在床頭的美婦似是鬆了一口氣,扶起蕭笑便要喂他喝水。蕭笑看到這個美婦一愣,繼而蠻不講理地推開她遞來的茶水,掙紮著要起身。此時他滿心滿念的便是要回去酒樓尋小左。
“是我啦,我就是小左。”美婦無奈地看著蕭笑,忽然變了聲音。
蕭笑聽了一頓,抬頭細細打量起美婦,麵上卻十分茫然,小左是誰?
小左看到蕭笑的表情,想到什麼似的麵色一沉,半晌咬牙切齒地從牙縫中蹦出幾個字,“就是你的喵喵。”
蕭笑當即恍然大悟,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美婦。隻見美婦周身升起黑煙嫋嫋,散去後化作了一隻兩尾黑貓,正是小左。蕭笑見了真是小左,一臉激動,倒沒什麼驚懼,小左本來就是妖怪嘛。
變回原形後,小左不客氣地跳上了床,對著蕭笑便是一爪,口氣不善道:“以後叫我小左!”一爪被拍在淤青上,蕭笑頓時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小左立刻想起了蕭笑一身的傷都是自己的失誤造成的。小左忽然心虛地收回了爪子,眼神閃爍地避開蕭笑,弱弱地問道:“生氣了?”道歉的話小左是說不出口的。
蕭笑搖了搖頭,反而一把摟住小左,撫起了它黑得發亮的皮毛來。
小左愧疚便沒有反抗,乖乖地窩在蕭笑懷裡悶悶道:“我會想辦法救我們出去的。”
似乎感到了蕭笑的不安,小左抬起頭傲然道:“怕什麼!一個小小的宅子哪裡困得住我。”說完還高高翹起兩根尾巴,一副得意地模樣,“你隻要乖乖配合我就好了,我自由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