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哎呦，你這娃真不仔細，可摔著我這把老骨頭了呦……”小左婆婆皺了臉捂著後腰，搖搖晃晃掙紮著從蕭笑身上爬了起來。

四下正是一片靜寂，小左配合地帶著一臉茫然，抬頭順著大家的視線望去。待看清看客台上的景象時，小左當即驚訝地失聲叫道：“這，這是怎麼啦？！”

一人麵色慘白地仰麵倒在地上，白刃當胸，血流如注，不用說早已翻了白眼見了閻王。此人身邊站著一位同樣麵色蒼白的男子，卻是段情。

看到段情好好地站著，小左眼神閃爍下內心滔天怒火熊熊燃起。喵的，殺錯人了。這癩皮狗的運氣真不賴，這麼近距離的偷襲都被他身邊的人給擋著代受了。一想起自己曾經被逼上絕路的那種羞辱，小左忍不住又要炸毛，如若不是考慮到現下周圍高手如雲，指不準它便要暴走。

強咽下滿滿的怨氣，小左連戲也懶得做全了。小左婆婆對著台下屍體淡淡道：“刀劍無眼，他運氣真背。”說完轉身便要走回台下。

段情在一旁聞言氣得不清。想他何等身份，剛才居然因這個草莽的一個意外便差點命歸黃泉，要不是有死士擋著，他還真去見閻王了。可這老太婆到好，一句刀劍無眼，理所當然的樣子，說完想拍拍屁股息事寧人，要他將顏麵擱置何處，“想走？”段情顧不得風度 ，一個鷹爪捉住了老太婆的左肩，引得小左它回過頭來。

下一刻，段情對上的是一雙充滿怨毒的眼睛，眼眸上隱有金光掠過，溢出些不善的殺氣。“你……”

“你過來。”一個異常威嚴的聲音吞沒了段情的欲言之辭，問得卻是一直融入了背景的那個小人兒，周遭之人順應齊刷刷將視線轉向蜀山老泰鬥所喚之人，正是依舊臥在地上的蕭笑，仿若此刻他才被人發覺了存在一般。

“娃娃，過來。”蕭笑在眾目睽睽下起了身，似乎很是不知所措，一雙葡萄般水靈的眼睛飄忽著在人群中搜尋小左。待觸上小左視線時，但見小左婆婆微一頷首，蕭笑這才走下演武台來，行至蜀山老泰鬥沈彪麵前。

沈彪瞇了眼睛將蕭笑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又自一旁的屍體上拔出了那一柄軟劍，細細端詳起來。忽地他抬起頭，雙目如炬地問向蕭笑：“娃娃，你姓蕭？”

蕭笑聽得老人家問話，雖然奇怪，但攝於他的威嚴，下意識地回望了小左一眼，看到小左正忙著用眼神狠狠剮段情，他便有些不知所措地點了點頭。

“娃娃，過來，同老夫一道坐下觀武可好？老夫有些話想問問你。”沈彪生硬地擠出一個勉強算是和藹的笑容，一看便是個長久不苟言笑的人物。之後沈彪也不顧蕭笑一臉的不情願，直接攬著蕭笑回了席，重新落座於一片白色之中。

“仲裁，不要妨礙下一場的比試。”

蜀山老泰鬥的話頗具份量。不僅仲裁反應過來重新整頓起演武台來，段情也居然恨恨放開了小左婆婆，隻白了她一眼後甩袖而去，重新落座看台上了。待小左反應過來時，蕭笑已被埋沒在一片白色的蜀山弟子之中了，此時它也不好再去管蕭笑了，徑自和任楠以及阿順一道回了他們先前的位置。

出了這麼場事，到不影響眾人觀看演武台上的較量。譬如小左便在後邊看得津津有味，隻是時不時地它會往蕭笑所在瞟上幾眼。它到是不擔心沈彪能從蕭笑身上問出些什麼來，誰讓蕭笑不會開口說話呢，也活該那老頭失策。不過小左到很是好奇，究竟這個老頭子想如何處理蕭笑，又要如何上演這所謂的親情戲碼，畢竟據它所知，老頭子和他女兒女婿之間的關係似乎很是複雜。

長長的一日。當日晷晷針指向酉時之際，這日的演武大會便告一段落了。當日東南演武台上的勝出者毫無意外的是蜀山派。

隻是掌門沈彪臉上到是不見喜色，原本就滿麵的肅穆，現在卻更添風霜，顯得很是陰鬱。惱他的自然是血親在眼前卻無法相認，這娃娃竟是個啞巴。

“呆子，來。”老婦的一聲傳喚穿過嘈雜的人群，直直被蕭笑耳廓接受。

蕭笑努力掙開沈彪牽著他的手，毫不猶豫地飛奔向小左。比起皮笑肉不笑的老人，蕭笑更願意相信一直伴著他的小左。

隻是沈彪的速度更甚一籌。他一把扣住了蕭笑的身形，將他生生拉了回來。“看著他。”沈彪將蕭笑丟給了身邊的一個蜀山弟子，自己一個移步便到了小左跟前。他低著頭居高臨下地打量著麵前這個佝僂著背的老太婆，麵上卻不動聲色，一麵尋思著這老嫗的身份，“尊下可否借步一敘？”

老婦咧嘴一笑，露出幾顆有些搖晃的黃牙，向沈彪應道：“正有此意。”

蕭笑被製在白衣手裡，心下忐忑。他努力踮起腳尖，好看清小左和那肅麵的老人。隻見老人問了小左什麼，小左一回話，老人瞬時麵色煞白。小左又嬉皮笑臉地添了幾句，老人麵色又由白轉青，嘴唇直顫，很快，老人便自製地恢複了麵色，一臉肅然地和小左說著什麼。小左看來很是猶豫不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末了，直到老人從懷裡取出一個小錦袋交給了小左，小左用手掂了掂重量，這才緩了顏色。待兩人一道走回來時，麵上皆是一副心滿意足，如願所償的模樣。

“蕭笑，過來，我有話和你說。”小左向蕭笑招呼著。小左身後的沈彪向製著蕭笑的白衣一頷首，白衣立刻放開了蕭笑，蕭笑即刻撲向小左，緊緊揪住了它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