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
趙嘯詫異地回過頭,眉梢微揚,有些不解小左此時的舉措。
小左不顧趙嘯身體的僵硬,蠻橫地將他大力按回了坐塌上。他兩手叉腰,十分認真地盯著趙嘯的眸子,緩慢卻斬釘截鐵地道:“那騷女人不行。”
“為何?”趙嘯並沒有惱怒,隻靜靜地等待小左解釋。誰料,他對麵一臉嚴肅的小左,下一刻卻突然嘿嘿地獰笑了兩聲,竟直接坐到了趙嘯的懷中,雙臂緊緊環住了他的腰,臉頰更是枕在他的肩窩上蹭了又蹭,直至尋到了個舒坦的位置他才深深嗅了口趙嘯那濃鬱的男子氣息,而後滿足地歎息了聲。
頸側的熱息讓趙嘯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懷中竟抱了個,惡,男人。趙嘯一臉嫌棄地直接揪住小左後頸的衣領就往外扯,不想小左卻像個牛皮糖似地黏在了他身上,怎麼扯都扯不下來。“莫再鬨了。”趙嘯不再徒勞,板起了臉斥道。
“我沒鬨啊。”小左將原先環腰的手臂微鬆接著不客氣地掛上了趙嘯的脖子,一雙促狹的笑眸對上了趙嘯黑了的臉,直到看到他黑瞳裡映出小小的男人模樣的自己,他還是仿若為覺地眨了眨眼,道:“喏,我知道女人不能隨軍出征的,所以你現在是未雨綢繆,把以後的份一齊補上對不對?其實你不用擔心的,有我啊,隨喚隨到的。”
趙嘯剛要開口,卻被一隻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捂住了嘴,某人擺出一副我很了解你要說什麼的嘴臉,“放心,觀察了你這麼多年,我對於你的喜好很清楚的。”說完小左對著趙嘯的耳垂下半寸處舌頭輕輕一卷一舔,“是這裡,對不對?”
於是趙嘯被雷了劈般懵了,腦袋在一片短暫的空白後熱血升騰,饒是他平日再好的修養此刻也破了功,憤怒了。
“你——”趙嘯簡直氣得說不出話來,握拳的手上青筋暴起,狠力將小左一搡,終於擺脫了小左的糾纏。他惱怒地一手扯了大袖拚命地揩拭著耳根的濡濕,恨不得將那沾了口水的皮給蹭下來。
小左早已極其配合地跳開了三步,歪著腦袋欣賞了會兒趙嘯的暴跳如雷。當然還沒完。
呼地一下,淡淡的黑煙儘數散去,小左突然化做了一個我見猶憐、弱柳扶風的淡妝女子,她兩頰映霞,雙瞳剪水,就那麼怯怯地、嬌羞地望著趙嘯。
見趙嘯一臉的僵硬,小左十分了然地點了點頭,“果然太過清淡了啊,還以為你大魚大肉地慣了偶爾會想嘗嘗青菜蘿卜的。”話畢,她又是一變,成了一個身段妖嬈的豐盈女子,蠻腰如蛇,豐胸翹臀,端的是個風騷尤物。小左自信滿滿地擺了擺翹臀,並傲然地挺了挺那洶湧的波濤,對趙嘯得意地拋了個媚眼。
“喏,怎樣?”不等趙嘯回應,她又咯咯嬌笑了兩聲,道:“先彆激動,彆的模樣我也能變喔,保你滿意。聽聞近來趙都流行新的口味……”小左又是一變,這次成了個素衣的漂亮少年,皮膚白皙,黑發如墨,如玉的臉上更是嵌了雙小鹿般透淨的黑眸,活脫脫就是個小倌。
一口氣推銷完自己,小左很滿意地看到已然石化了的趙嘯。於是,他趁機又擠進了他的懷裡,重新窩到那個自己早先找好的位置。
久久久久,趙嘯麵皮不再緊繃,歎了口氣,扶額有些頭疼地將岔開了很遠的話題再帶了回來:“說吧,是那衛姬有甚不妥?可是妖?”
“啊,不不不不,她怎會是妖呢。是的話我早就聞出來了。”小左很得意地指了指自己鼻子,“我懷疑她是修真的。”
“修真之人?你如何得知?”趙嘯對妖修了解不多,但上次之行就讓他知道,至少修真之人還有道具能測出妖氣,而妖顯然多仰仗本身過人的五感,因此妖怪之間雖能清楚相互分辨,卻似乎並不能察覺修真的人類。
果然,小左仰高了頭,傲然回道:“直覺。”言罷,卻是敏感地察覺到了趙嘯的猶疑,小左被踩了尾巴似的氣得跳了起來,“你敢不信?!你可知曉我的原身?”
“是貓。”
“是貓又!”小左抓狂地揪了揪自己的頭發,激動地口吐飛沫,“本大妖的直覺可是出奇準的,彆的妖怪還沒這本事呢!”
趙嘯淡淡地點了點頭,權作認同了。隻不過心下不由聯想到了其母餘氏喂養的碧眼波斯貓“雪兒”,餘氏似也常道那貓兒頗有靈性且第六感出奇準,想來小左應該也差不多。“既然她有不妥,你為何不早說?”
小左一愣,低頭有些心虛地蹭了蹭腳尖,“我,嗯,這不是情況不同了嘛。以前……現在……”他艱難地吞了口口水,含糊不清地道:“反正我不會害你的,如今已經決定了,要全心待你好的。”
見趙嘯沒有回應,她抬起頭,堅定地道:“你一向是個有主意的人,我可不可信我想你早有決斷了。隻要你記得我是站在你一邊的,隻為你這個人,不為彆的。”
趙嘯微怔,麵上平靜,半晌勾了勾唇角,“我信你。”他自然想起了萬妖穀的種種以及後來小左的改變。小左今日若說最大的不同,小左似乎是上心了,更是開始有意無意地接近他了。這讓趙嘯又想到了“雪兒”,想起它便是時不時地愛黏著餘氏,貌似貓兒都喜將認定的所屬物沾染上自己的味道。想到自己成了小左的“所屬物”,趙嘯禁不住麵皮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