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病院(6) 好一場內鬥局……(2 / 2)

那雙眼沒有眼白,漆色充滿了整個眼眶,又幾乎要從眼眶的邊緣溢出,像極了兩個深邃的旋渦,好似隨時隨地都要將人吸納於其中。

宋舒白看得頭皮發麻。

他瘋狂想要低頭,但他的腦海裡有個巨大的聲音在告誡他,千萬彆低頭。

終於,那個男人開口了:“你終於肯幫我了嗎?”

宋舒白深吸一口氣,克製住恐懼,低聲問道:“你在找什麼?”

“護士。”外來人也低聲回答。

他的聲音很冷,像極了從西伯利亞來的飄雪,卷著碩碩寒風,凍得宋舒白打了個寒顫。

“在下麵。”宋舒白指向樓下,“這邊沒有護士。”

男人點點頭:“那醫生呢?這裡也沒有醫生嗎?”

宋舒白搖搖頭,卻沒有吭聲。

他隱晦的瞄了一眼不遠處的醫生值班室,那裡有他隱約之間看見了人影。

男人順著宋舒白的目光看過去,然後遲鈍的點了點頭。

臨走之前,他將一張白花花的紙條留在了桌上。

宋舒白死死地盯著那張紙條看了半晌,顫抖著手拾起,上頭用紅色的顏料歪歪斜斜的寫著一行字:“如果你還想回家,記住,千萬不要進入最後一個房間!”

嚴顏也看見了那張輕飄飄的字條,她湊上去看,白花花的,什麼都沒有。

“這上麵有什麼嗎?”嚴顏問道。

宋舒白愣了一下,鬼使神差的回答道:“不,什麼都沒有。”

他們倆將護士台翻了個底朝天卻最終沒能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第一間房的門被打開了,張昊和劉以豪罵罵咧咧的走了出來。

“耗子,不是叫你小心點了麼!那玩意兒,你也敢燒?”

“廢話!那玩意兒不燒,你指望我倆都填進去麼!”

宋舒白詫異的看過去,兩個人不知道在那間屋子裡經曆了什麼,蓬頭垢麵,衣角處還有好幾個窟窿。

嚴顏對此早已見怪不怪,十分嫻熟的從自己的背包裡找出兩件外套,扔了過去。

張昊和劉以豪都接了個正著,套在身上。

“怎麼樣,找到什麼線索了沒有?”張昊走過去,敲敲桌麵。

嚴顏搖頭:“護士台比咱們的兜都乾淨,什麼都沒有。”

張昊聞言,皺起眉頭:“不應該啊……”

頓了下,他掃向宋舒白:“小子,你這兒呢?”

宋舒白縮了縮脖子,連連搖頭。

劉以豪也走了過來:“第一個房間不要進了,裡頭有藤蔓,活的。不過我們得到了一條規則,是關於……”

劉以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昊捂住了嘴。

“說什麼說。有人不樂意跟我們分享,我們乾嘛要跟他分享?”

他一邊說,一邊瞪向宋舒白,態度篤定又囂張。

宋舒白則一臉苦澀,期期艾艾的看向嚴顏。

嚴顏的眼神也冷了下去:“張昊,你什麼意思?你懷疑他也就算了,還信不過我嗎!”

“草!嚴顏,你是不是瘋了!”張昊火了,“你是不是忘了,從你進入這個都市之後,到底是誰在護著你!”

“但你也彆忘了,我們現在是隊友,而且,我剛剛一直和他在一起。”

“嚴!顏!”

張昊氣得從腰間拔出一柄槍來,對準了她的腦袋。

幾乎是同時,嚴顏也掏出了槍,拔掉保險,對準了張昊的太陽穴。

兩個人劍拔弩張,一副隨時都會對對方開槍的模樣。

宋舒白被嚇得咽了口口水。

為了他一個新人,遠不至此吧?

他正準備說點什麼緩和一些氣氛,一隻涼颼颼的手從後麵伸了出來,搭在了宋舒白的肩膀上,然後刷的一下,將他拽入了第二間房。

——

“給。”

一瓶可樂被遞到了宋舒白的跟前。

宋舒白抬起頭,瞄了一眼顏予鴿,沒好氣的接過汽水。

氣泡在嘴裡爆開,濃烈的刺激著他的味蕾,將他還有些混沌的腦子衝的瞬間清醒,眼前的霧氣也散開了不少。

宋舒白痛快的嘖了一聲。

“你上哪兒找的汽水?”宋舒白狐疑的看向他。

他在護士台浪費了不少時間。如果那邊有汽水,他不可能看不到。

“最後一個房間。”顏予鴿指了指身後那一溜煙兒的房間,聳聳肩,“裡頭有好幾瓶,想著這玩意兒甜絲絲的,小朋友應該愛喝,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

他頓了頓,居高臨下的把手放在他的腦袋上,還揉了揉:“不用謝。”

宋舒白卻猛地將手裡空了一半的汽水罐子捏扁。

喝剩的汽水從罐口飆出,濺了他一身。

“你瘋了麼!”宋舒白豁然站起,不敢置信的看向顏予鴿,“這裡的東西你都敢拿!”

“為什麼不敢?”顏予鴿歪歪頭,一臉莫名。

食物,不就是用來吃的麼?

“你知不知道淘汰本的規則?”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選拔者?”

宋舒白牙齒一錯,咬到了自己的舌尖,痛的眼淚直接飆出。

顏予鴿被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替他擦淚:“不拿就不拿了唄,你哭什麼?想家了。”

上頭隻寫了一句話“千萬不要進入最後一間房”。

顏予鴿的表情有些奇妙,他微微有些驚訝的看著紙張,又抬頭看向宋舒白,眼神探究。

他要是沒記錯,這張紙條,不應該出現在護士台?

“你在哪兒找到的紙條?”他的左手在右手手心敲了一下,問道。

宋舒白不疑有他:“護士台啊。你不是在護士台那邊接到我的麼?”

“你和那些外來客說話了?”

宋舒白剛想點頭,卻猛地反應了過來,抬起頭,迅速跳到椅子後麵,雙手把持著椅背,一臉警惕:“你怎麼知……不,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