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情 出行 想不到這輩子還有出遠……(1 / 2)

一世情出行

----想不到這輩子還有出遠門的機會。

自從上了劍術課,丹羽家的小小姐就多了一項禁忌。不論怎樣的傷,怎樣的臟汙,絕對不許旁的人看或是碰,包括最親近的惠子嬤嬤。這個狀況並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隻當這孩子過分要強,不允許自己的軟弱暴露在人前。次日的劍道課她總是一切如常,看不出半分不妥。

這樣的日子過了足足四年。每日竹劍鞭策,受傷,迅速痊愈,然後再受傷,再痊愈,周而複始。除了劍道,彆的需要學的也不能因為勞累或是受傷而落下。相反,茶道,花道等課更要專注,疲憊或是身體不支的樣子是絕對不能露出的。

以嫻的要強,也不會用軟弱的狀態示人的。

其實,在傳統日本教育裡,女孩子在6歲之前除了禮儀以外不會接受任何其他教育。所以活得比較快活。插花跟茶藝老師不收6歲以下的徒弟,都是家庭教育。

確實,教授茶道的是二姑姑的夫君。大和老師也聽說是丹羽家的遠房親戚。在嫻六歲前,雖然一直教著她,卻並沒有行拜師禮。六歲一到,嫻立馬行了拜師禮。但不論如何,嫻趕上了個例外。

劍術的老師不收女子,除非是自家的女眷。武田老師之所以最初對嫻等態度惡劣也是因為教女子小孩心裡覺得受辱的吧。哪怕隻是教防身之術,完全不涉及劍術禮儀,也心有不平吧。嫻等三人所以不算弟子,也從沒踏入過家中的到場,一直都在室外學習。道場是個神聖的地方,通常供奉祖先的骨灰靈塔,在維新之前女子是不可入內的。

這四年裡,嫻隻能用水深火熱四個字來形容。受同樣罪的絕對不止嫻,還有茗江和鹿臣。興許是同是天涯淪落人,這三個本來不太友好的孩子漸漸生出了一種近似於戰友同盟的默契,起碼在麵對武田老師的時候。

不過這些都是過去的了。

最近家中流行出遠門。

菊代夫人三天前回門,順道帶走了茗江。父親大人前些個月收拾行李出了遠門,半月前才回到家。隨即則通知精藏與嫻打點東西,這月末走一趟江戶久世家。同行的還有武田老師。在丹羽家滯留四年的武田觀柳齋總算要借機離開了。久世家的大兒子要成親,父親大人命精藏準備禮物送過去。

久世家與丹羽家多次聯姻,當代家主的正室就是丹羽家嫡出的小姐,父親大人的妹妹。而要成親的兒子則是精藏他們的大表哥。

父親大人派遣兄長大人嫻能理解,可是捎帶上她是什麼意思?

嫻不能理解,同樣不能理解的還有精藏。看來內裡玄機也隻有父親大人一個是明白的。不過聽從父親大人的吩咐照做就好。

坐著搖搖晃晃的馬車絕對是慘痛的經曆,尤其是行走在這個時代路麵上。中國有句話叫要想富先修路。這路不好好修修,也難怪日本的黑暗時期即將到來。

如果顛簸是個問題,那麼馬車上的通風更是個問題。密密的淺棕色簾子不用厚就足夠讓人感到光線模糊氣息滯悶。大家閨秀麼,不能隨便拋頭露麵的。見鬼的日本大男子主義!

不過中國古代的禮教隻會比這裡嚴。某愛國情懷蕩漾心中的少女此時此刻是不會想到這點的。

在驛站休息的嫻就算躺在平穩的榻榻米上,那種將人晃散架了的感覺仍然頑固不褪。上輩子,她不論是飛機火車輪船汽車,沒有一樣暈的,偏偏這輩子,那些交通工具都不存在,而存在的馬車讓她感受到堪比武田老師的殺傷力。

原來小姐夫人們大門不出都是經驗的積累啊!她這次回家後一定將宅貫徹到底,再不出遠門了。

“兄長大人,究竟還有多少路程?”走了半月了,半月了啊!嫻暈馬車的毛病沒有半分好轉。極度的難受徹底磨光了嫻的好耐性。

“我還在想這一路上究竟能不能聽到嫻的抱怨,總算聽到了。”出了家門,精藏漸漸展露出輕鬆的一麵。這不,正淺笑調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