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截了當地問他,“肖炎是你兄弟吧,他現在在哪?”瞬間,他愣住了。
他把我帶到一家醫院,我看到已經瘦骨嶙峋的肖炎,明明和以前溫潤如玉相差很大,看著那雙一如初見般溫柔的眸子,我看到當他見到我時那雙瞬間來不及掩飾的愛意,已然淚流滿麵。見此,他伸出那雙曾經拿著畫筆現如今卻青筋包裹著慘白的皮膚輕輕地撫摸過我的淚水。即使在過來的路上我已經知道了他是得了一種家族性基因缺陷,就剩最後一個月的時間,僥幸終究在這一刻破滅,在種種情緒下,暈過去之前還在想,老天對我還是不薄的,至少我還能陪他走過最後的時光。
醒來後,他對我說了很多很多的話,好像要把之前的思念和歉意都要告知於我。
“其實我從小就知道我隻能活到25歲,但和你在一起後,我開始積極吃藥、治療,期望可以活的久一點、再久一點,久到一輩子,但我失敗了,在你去報道的時候,我的病情已經到了無法控製的地步了,隻能到國外治療,還要連累我弟到這邊上學。”本來他想要笑笑的,我也應該配合地笑笑,但我們的難過好像占據了我所有的神經係統,已經笑不出來了,隻餘好似要將這些年所有委屈傾訴出來的淚水。
一個月好似很慢,慢到我以為是一輩子,它又好似很快,快到我還沒和他說完一輩子的話就已經結束了。他明明那麼鮮活,卻隻剩一個小小的冰涼的盒子。他說往後的我要一直幸福,不要再遭受不幸了,可是我卻知道,和他一起的時光永遠是我最幸福的時候,隻是它要停留在我的腦海裡,還有他留給我的畫和期盼,帶著我向著未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