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玖一直以為他的好友在說笑,卻不想…
他看著w上張奎發的消息,第一條,“我要住院了。”
第二條,“我得了yy症。”
居玖看著這兩條消息久久沒有緩過神,他不相信,回了一條,“你沒騙我吧,咱們的關係你還不清楚嗎?”
看著對麵遲遲沒有回消息,居玖在那一瞬間明白,對方真沒講笑話。
“焯,”居玖小聲罵了一句,匆匆披上外套就出了門,他怕對方做出什麼想不開的事。
居玖和張奎是從初中開始認識的,兩人特投緣,天天互損一句,張奎在被人的印象中無非是“高冷”,“大學霸”,但居玖心裡明白的很,這家夥無非是不擅長表露自己的情感罷了。
“tmd”,居玖騎著自行車一直罵罵咧咧,這家夥從沒跟他講過這事,但他知道yy症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得,到了張奎家樓下,門沒鎖,他直徑衝上了樓。
居玖站在「402」門口,他聽到了張奎與父母的吵鬨聲,隱約還有杯子,碗被砸碎了聲音,居玖猶豫著要不要開這個門。
門猛地在這瞬間被打開,居玖和張奎兩人對視了一眼,兩人不言而喻,
“走,去我家。”
這檔子事情他們初中時可乾多了,但畢竟張奎在老師眼裡還是那個乖乖小孩,每次晚自習都把他叫到辦公室裡來,無非也就是那幾句,“人家多麼好的一個孩子,你怎麼能把他帶壞了呢?”,“張奎啊,跟什麼樣的人交朋友不用老師多說了吧?”
但這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並不能阻擋兩人情比金堅的友誼,張奎有著骨子裡的叛逆,隻是不想惹麻煩罷了。
自行車上兩人一路無言,張奎卻先開了口,“對不起。”
居玖倒是恨鐵不成鋼,“咱倆什麼關係?這種事情為啥不跟我提前講?”
張奎默默低下了頭,居玖歎了口氣,
“真要住院嗎?”
張奎小聲嗯了一下。
居玖卻笑了,“早聽你吐槽那父母了,現在,挺好的。”
張奎也笑了,隻不過悄悄紅了眼眶
六月的夏日,風卻冷的讓人不寒而栗。
轎車裡的人一路沉默,一對夫妻坐在張奎的兩旁,一個滿臉的不耐煩,一個焦急的張望著四周。
空氣中的氛圍凝固,不知過了多久,轎車司機的一聲“到了。”如寒夜中的熱火,時間開始流轉,張奎第一個下了車。
他看著眼前的建築物,“xx市醫院”幾個鮮紅大字刺痛了他的眼睛,母親從他身後拉住了他的手,似乎滿臉的擔憂與關切,“阿奎,彆去了,人不開心,總是會好起來的不是嗎?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父親瞪著他,張奎卻似木偶一般,一雙漆黑的無底的眼睛盯著母親,母親以為他妥協了。
樹蔭下,她蒼老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臉。
卻不想,張奎一步又一步,朝著正門走去,他無視了母親拽著他的手,像是臨行前無聲的宣言。
進入醫院了,忽然,一股鋪天蓋地無力與窒息淹沒了張奎,這種窒息不是嗆水後的窒息感,而是他每個夜晚將臉埋在枕頭裡的窒息。
張奎想,“也許是因為十八年的,黑暗的日子終於到頭了吧。”
他靜靜坐在無暇的長椅上,空氣中彌漫著絲絲消毒水味,他等待著,等待著父母叫他上樓,等待著門診門口的機器叫到他的名字 。
一張表格,一次體檢,一個結果。
張奎好像聽到了父母與醫生歇斯底裡的爭吵,他們不可置信的望著他們的“兒子”,他們辛苦養了十八年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