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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族行跡詭滅,少有人能夠掌握他們的行蹤。頑童幾經波折輾轉,回到族裡。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已經等在門口,接過項鏈,又打發等在門外的一眾人離開。
“都按你說的,讓他們走了。”老者將項鏈放在男人身旁。
男人衣衫半敞,血色浸暗綠衫。他隨意的將藥撒在傷口上,又扯火布條潦草的纏上,看的老者倒吸一口氣。
他仔細的端詳著項鏈,細細的摩擦著那上麵的凸起,麵上蒙上一層寒霜:“人找到了嗎?”
“還沒有,那人本就穿梭鄉野,行蹤不定,現在還被抹掉了氣味,更是無處可尋。”
“隨他去吧……”男人抿緊唇,眼裡透著疲憊。
“少主……還會回來嗎?”老者含著眼淚,讓瘦弱的他更顯枯槁。
“……他隻是在人界待幾年,放心吧。”
男人拿出另一條項鏈,是和時空之境一模一樣的項鏈。
各族皆知時空之境,卻不知時空之境乃雙生之物。
一為時之境,察於人,惑於心,連四海八荒之地。
二為始之境,扭轉乾坤,製時者也。
它的存在便是為了壓製時空之境。
“時空之境早已不知所蹤了幾千年,多少人見都見不到,居然這麼輕易拿到……”
“您是說,這事有蹊蹺?”
“嗯——已經有人先動手了。”
門外傳來一陣扣門聲,脆生生的童聲響起:“大人,那個人來了。”
“怎麼來的。”
“他自己尋來的。”
男人脫下舊衣,任由老者為他換上新衣衫。
“杜家小兒的因果現在都齊了。”
“嗯……我去看看,若是一個可靠之人,便把他放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前往堂口,站在門口靜靜等候的少年,氣宇軒昂,難掩真氣,不似凡族。
見男人前來,少年不卑不亢,俯身行禮,也不廢話:“隻要能幫杜桑景,我願前往一行。”
“若有誤,便回不來了,如此你也願意嗎。”
“願意!”
男人沉默不語,卻又思緒萬千:“始之境,你帶著。待會我會將你送入人界,它會保證你的心智不受影響。但是你不能讓任何人察覺,你是唯一一個清醒的。”
少年神色一僵,露出不解。
“時之境已經見血,他們的心智早已被蠱惑。他們在人界的記憶也已經徹徹底底被改變,你不能被彆人發現你未被同化,從而保證杜桑景他們的安全。”
“還有誰?”
“我兒子。”男人有些彆扭的講,似乎這個稱謂讓他很不適應。
“啊?我、可我不認識你兒子啊,那我怎麼找他呢。”
男人將項鏈交給他:“不用找,杜桑景會找到他。”
囑托完一切,項鏈再次亮起強光,少年一躍進入人界。強光持續的時間變得漫長,直到男人再次施法壓住它,才閃了兩下停住。
老者看著項鏈,混濁的眼裡閃過亮光:“項鏈、是不是變了。”
男人走進屋子,將項鏈懸掛於紫銅壁爐之上,不可察覺的歎了口氣:“雖知其變化,我也不能阻攔他們,倒不如看著他們自己如何過度。”
“吩咐下去,封鎖族門。從現在起,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出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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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桑景頭痛欲裂,整個腦袋被轟鳴聲充斥著。被時空之境吸到裡麵後,他便新傷舊傷一起複發起來,五臟六腑都在吞噬著他的神誌。
“杜桑景——”
程異的聲音遠遠的從四周傳來,煥然的神智讓他不能立即辨彆出來。
“我在這裡。”
沙啞的字音從他的口中流出,卻在脫口中被風吹散,他隻能無力的隨著風的撥亂墜落,重重的閉上眼睛。
他聽到程異在耳邊念著他的名字,聽力便開始變得混沌。
他感受到程異結結實實的抱著他,伸出的手便開始變得緩慢。
“不要怕,我會找到你的。”
他替杜桑景擋住四麵八方的風,緊緊的抱著他,不讓一絲風鑽進來,他認真的宣告著他的忠誠。
懷裡的少年始終沒有睜開眼睛,逐漸變成小小的狐狸,又漸漸消失在懷裡。
最後,隻有殘留的餘溫陪著他一起消滅。
兩道熒光傳過雲層,奔著兩個不同的方向直直墜落。
人界狐家大族,女人的哭聲響徹整個房間,外麵等待的男人焦急的走來走去,進進出出的人讓杜府亂成一鍋粥。
白光停在外麵,聽著男人顫著聲的吩咐著眾人,那張蒼白的臉上好像有擦不儘的汗。
它繞過男人,鑽進房間,直到侍女驚喜的跑出來,杜桑景重新降生。
那抹綠色的光芒環繞一圈後,轉入市區。
不一會兒,程氏藥業集團的小少爺降生了。他一出生,便帶著眾多祝福,在
於此同時,人界的每個人都具備了一個新的身份,彼此混淆的記憶裡,他們都是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