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河堤邊睡了很久,時光像小溪般緩緩流過。恍惚中,陽光炫目的讓她微眯起眼睛,便望見河中漸漸清晰的小船,以及上麵的、、、“爸爸,媽媽?”她驚得從草地上掙起身子。
“回家吧!”媽媽那熟悉的微笑,就像在暮色四合的傍晚呼喚孩子回家吃飯的每一個溫柔母親。笑容,聲音如同是毒藥一樣蠱惑著她,想要前行。
忽然手被抓住,就像是最溫情的挽留,輕輕觸碰到芮雅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她戀戀的望了望前方,終於側過頭,對子魚露出笑容,反握緊了他的手,說:“子魚,我有些餓了。”那樣子調皮的像是一隻纏著魚的小貓。
子魚站起來,寵溺的揉了揉她的發絲,好笑的說:“好的,等我,我去買。”
看著子魚漸漸遠去的身影,芮雅的眼睛醞出滿滿的淚水,久久的,她轉過身擁著婦人,梗咽出一聲輕輕小小聲的:“媽媽。”
婦人慈愛的像是哄要去晚睡的孩子般輕拍她的肩膀,柔聲說:“孩子,多久了,回來吧!”
她的頭還是靠在婦人的頸側,但聲音一瞬間堅定了許多:“媽媽,但女兒愛上了一個人。”
這時,婦人摟著芮雅的手更緊了些,她的眸光中閃爍著傷感或是愧疚,痛心,芮雅沒看見,但她感覺到了,肩膀上滾燙的濕漉漉的淚水。透過媽媽的身側,她看見一個熟悉的小女孩,胖胖的,眼神有些怯懦的,正如、、、正如、、、不,是和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相貌一模一樣,她不可抑製的的睜大了雙眼,但也隻是一瞬,她低下頭明白了好多。
女孩對她說,那時她隻是吃得太多,難以控製不停的不停的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靈魂就被擠出了身體。她立即覺得身體變得好輕,似乎一陣風就可以讓她飛上天空,而十幾年來的沉重,煩悶也如一縷青煙消散,但她知道的,她也隻想離開一瞬。但當她想要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再也回不去了。可是還有藍城哥哥呢,還有月兒在這個世上呢!她躲過了鬼差,戀戀不舍的的躲藏遊蕩,可是,靈氣也快要消散了,她隻有再進入這個身體才可以,所以就找到了,正要去投胎的芮雅的爸爸媽媽。
芮雅隻是聽著點點頭,旋即揚起臉,挑挑眉輕鬆的笑著說:“啊,玩太久了,是該回家了。”她又轉過頭說:“爸爸媽媽,再等我一下我還要和一些朋友告彆!”
回去的一路上,芮雅一直很沉抑,子魚也默默無言,他知道如果芮雅想告訴他什麼,她是會說的。她不想讓他知道的話,他也永遠不會知道,芮雅就是這樣看是單純燦爛,但事實上卻用笑把自己包裹得很緊,因而她隨性,令人捉摸不透,就像當初他見著她時那樣的不著調,還說什麼弱水三千,少了他這一勺,她就去取另一勺,想著想著嘴角就抿出笑容。
不知什麼時候,就覺得芮雅好像在扯他的袖子。
“手、、手。”啊,這個小姑娘又有什麼古靈精怪的念頭了,他笑了笑,順從的張開手指。質地圓潤的、光滑而冰涼的紅豆一顆一顆輕觸他的手心。
芮雅淡淡的笑著說:“家鄉有一位故人說,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原來芮雅是想告訴他這個意思啊,心裡禁不止一絲絲甜蜜的笑了。又聽芮雅說:“離彆難免,才有相思,但人還是要好好過,僅到相思便是夠了。”
子魚低下頭,他密密的睫毛在眼裡投下一大片陰影,就像深潭水一樣幽暗,他抿著嘴角若有所思的說:“芮雅,你要到哪裡去?你知道若是出了什麼事都可與我商量。不要說離彆這種話。”
轉眼已到丞相府門口,不同於平常的家仆,卻有許多侍衛出現在門口,一看那服飾便知出自太子府邸。
以前看電視上有什麼女孩子得了絕症【一般來說是白血部就在愛的人麵前消極、晦暗,自哀自憐,或者分手的時候哭哭啼啼的拉著對方說:“為什麼為什麼。”又是哀求又是哭的,覺得實在太討厭。女孩子就應該很帥的把愛的人放走,笑著說再見啊。
怎麼現在自己又舍不得,明明自己就快不行了還拖著子魚這樣實在很討厭。無論用什麼方法應該就算讓他恨自己也要放他走,以免看見自己最悲慘的一麵然後滋生同情心念念不忘啊。
芮雅轉過頭,而目光似乎帶著點點幸福的笑意凝視著那個地方:“子魚,對啊,正如你所見。看見了嗎?就是因為太子殿下,所以我們好聚好散了吧!”
子魚並不語,隻是皺起眉頭,探究的看向芮雅的目光深處。隻是一瞬,她似乎看見眼裡的深深的傷痛。可是芮雅不一刻便挑起眉頭,笑得更加邪氣的說:“我們這段時間不是玩的很開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