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煩,我也沒什麼急事。”騰嘉與說。
陳叔見他應了,走到車尾去了。
虞疏晚正吹著冷風,陳叔走過來,詢問的語氣,“大小姐,碰巧遇見了騰家少爺的車,他說可以送你回去,你看要不要搭一下順風車?”
虞疏晚深深吸一口氣,雪夜裡的寒風吹得她雙手緊緊攥著大衣,靴子裡的雙腳已經快涼透,她緩緩轉身,看向他。
此時的騰嘉與站在路邊,低頭從兜裡拿出一支煙,在瑟瑟寒風中點燃,煙霧很快被風吹散,隻留下他沉冷的神情。
她試著挪動腳步,靴子還是太薄了,鞋底如同冰窖,冰著她嬌嫩的腳掌。
“你要送我回去?”
騰嘉與抬頭,漆黑的雙眸抬起,聲音比這冬日裡的寒風還冷冽幾分,“若虞小姐願意的話,我可以送你一程。”
虞疏晚抿抿唇,此時她的鼻頭被凍得紅透了,她拎起行李箱,高抬著下巴,走到他的車前,“那就麻煩騰先生了,走吧。”
騰嘉與吸掉最後一口煙,將煙蒂掐滅,才上了駕駛座。
陳叔幫著將虞疏晚的行李,放入了騰嘉與的車子後備箱,然後對她道彆,也和騰嘉與客氣地叮囑著路上注意安全。
騰嘉與禮貌地答應了,啟動了油門,車子緩緩駛出去。
虞疏晚坐在後座上,用她的羊毛圍巾包裹著自己,全程靠在車窗前,凝視著窗外的夜景,偶然鼻尖能夠聞到騰嘉與身上淡淡的煙草香。
她猶記得他在大學時期就戒煙了,因為當時她不喜歡聞煙味,也不喜歡和抽煙的男人接吻,他就戒了煙,嘴裡總是嚼著口香糖。
如今他又恢複了抽煙的嗜好,她心裡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滋味。
騰嘉與一路專注地開車,並沒有與她搭話,車裡的暖氣開得足,虞疏晚的雙腳終於沒有那麼冷了,因為坐漫長的航班,身體的疲乏感又襲來,困意緩緩籠罩下來。
虞疏晚半睡半醒地側靠在椅背上,像隻小貓一樣地想蜷縮起來,但由於後座空間有限,她隻能抱著兩隻胳膊睡。
車子已經駛入了市裡,在一個紅綠燈的路口停下,騰嘉與才開口道:“後座有毛毯,你自己找一下,彆感冒了。”
“謝謝。”虞疏晚剛要睡沉,被他的話驚醒。
她坐起身子,側目去看了一眼後座的位置,沒有發現毛毯,她也沒有去細找。
虞疏晚看向窗外,臨湘城裡的夜景依舊繁華,在霓虹閃爍的各色櫥窗裡,可以看得出這裡的人很喜歡夜生活,即使在冰天雪地裡,依然會有很多人出來逛街。
“騰嘉與,你知道我家的位置嗎?”虞疏晚看著車子行駛的路線,感覺有一些陌生,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
“這裡的街道被改造過,你不認識也正常,虞小姐。”騰嘉與專注地開車,聲音清冷,不帶一點多餘的情緒。
虞小姐?
眼下就隻有他們二人,他還這麼稱呼她,騰嘉與在跟她玩什麼捉迷藏?
虞疏晚無語地扶額,手支撐著頭部,靠在後座上輕嘲一聲。
之後兩個人再無交流,直到騰嘉與將她送到了山木彆墅區。
他將車子停在了彆墅區的大門口,問道:“你自己能進去嗎?”
彆墅區依山傍水,占地麵積很大,從大門口到彆墅區的距離,腳程需要走一刻鐘。
“我可以。”虞疏晚並不想在這時候央求他進去,她打算開門的時候,發現他車鎖沒打開。
“你坐好,我開進去。”想要的回應沒有得到,騰嘉與隻能主動送她進去。
虞疏晚放在車門上的手收回來,之後騰嘉與在門衛那裡登記,重新啟動車子開入彆墅區裡。
等他的車子停到了她家準確的門牌號時,他說道:“虞小姐,你到家了。”
虞疏晚感到有些意外,她記得他們大學時期在一起的時候,他並沒有來過她家,他是怎麼知道她住在這一棟彆墅樓裡的?
她心裡有疑惑,但是沒多問。
從車上下車,騰嘉與也下了車,從後備箱裡拿出她的行李,拉開推拉杆遞給她,說:“歡迎回國。”
“謝謝,今晚麻煩騰先生了,改天我請你吃飯。”
既然他喜歡裝陌生人,那就繼續裝好了,客套話而已。
“不必,過幾天,我會請你的。”他的話裡有話。
虞疏晚沒在意,她不再看他,推開彆墅的鐵門,走了進去。
騰嘉與倚在車門上,將打火機劃開,一簇藍色火焰燃起,在幽暗的冬夜裡如同一朵綻開的藍花。
他咬著煙,點燃,煙霧撩過他的俊容,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後天的相親宴,我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