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記得五哥?”
“不曾記得。”
季言轉臉看我,又笑道:“姑娘連五哥也不記得了,當真是病的嚴重。”
“清樂王與我發生過些什麼嗎?”去明政殿的路上聽若楓提起過清樂王,應該交情不淺。
“此地不宜多言,本王同姑娘回棄疾館說道說道,順便瞧瞧我那可愛的情花。”
“是太久找到人聽你說話了吧”若楓朝他翻了個白眼。
“那你願不願聽我講?”
“嘁,誰願意!”
若楓與季言一路吵鬨著回到了棄疾館,季言一進門便坐在院中,他告訴我,清樂王總流連於煙花柳巷之地,城中的蒔歡樓是他最常去的青樓,而我曾是蒔歡樓中的頭牌,隻賣藝,不賣身。清樂王很是欣賞我,我對他也是傾心已久。
有段時日清樂王流連在其他青樓,沒有到蒔歡樓為我捧場,那日我當選花魁,恰巧碰上元帝出宮遊玩,路過蒔歡樓見我舞姿出眾,便下重金為我贖了身,帶回王宮,自此清樂王與我便斷了聯係。
季言還說,昨夜欺淩我的那些侍衛被貶為雜役,還罰去一年的俸祿,為首的當晚便處死了。
“姑娘可是不知,王兄當時有多氣憤,他竟敢對王兄內宮的姑娘下手,真是嫌自己命長呐!”
從前聽若楓說元帝待人謙和有禮,溫潤如玉,如今所見所聽倒覺得差彆甚大。
“他與你們說的好像不太一樣。”
若楓皺眉道:“他做瑞王時確實與現在不同,也不知為何變成了現在這樣子。”
一向愛說笑的季言在此時倒變得嚴肅起來:“他是鐘離國的開國君主,身上背負了太多,性情大變也情有可原。”
我剛要開口,季言轉而笑道:“他隻是在你們麵前端著架子啦!你看院中的情花,本王隻是開口提了一下,他便允了。”
若楓從小廚房端了壺茶,邊沏邊說:“那是陛下喜愛你,換做是旁人,早已獲罪了。”
“也確實如此。”季言摸摸自己的後腦勺,笑道:“話說回來,昨夜姑娘怎會醉倒在禦膳房門前?”
“我正想問王爺為何會扶我回來。”
“偷偷告訴你們,王兄愛吃甜食,李公公總勸他少吃,昨夜本王與他下棋,他忽然嘴饞,非說要親自去禦膳房偷,哦不,是取花酥來給我嘗嘗。”季言端起茶,喝了一口,又道:“我見他久久不歸,便到禦膳房尋他,哪知......”
話說了一半,季言大笑不止。
“你倒是繼續說啊!急死我了!”若楓在季言麵前是個急性兒,她最看不得季言賣關子。
“本王竟看見王兄被尹姑娘死死抱住,非說要跳舞給他看!哈哈哈哈哈哈哈......”接著又是一陣大笑,“本王還從未見王兄與一個女子這樣親近!”
我細細回想昨夜的事,可隻能記起自己喝醉了,便問季言:“後來呢?”
“後來我和王兄一起看姑娘你跳完了《繞花間》,你還死死抱住王兄不讓他走,嘴裡還嘟囔著此後再無分離,再無分離......”季言笑得停不下來,“最後王兄等你睡著了,才將你交予本王。”
“真的假的?我們姑娘這麼喜歡陛下啊!”若楓笑著說:“前些日子還說不想見陛下,姑娘越發口是心非了。”
“昨夜那是......喝醉了......”我不知該怎麼說,昨夜是誤把元帝當成了納蘭央。
若他真是,為何認不出我?若不是,天底下又為何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
“姑娘,本王以後叫你思思吧,總是尹姑娘尹姑娘叫的太生疏了。”
“叫思思未免太過親密了!”若楓道。
“楓兒姐姐吃醋了?”
“才沒有,隻是怕我們姑娘被人說閒話罷了,還有,楓兒是你叫的?”
“本王叫楓兒叫著開心。”季言轉臉笑道:“姑娘若是覺得思思太過親密,那便喚作思思姑娘吧,這樣既不會太生疏也不會太親昵。”
“未嘗不可。”
“姑娘,門口那位好像是李公公的隨從。”若楓指門道。
那位公公見我們注意到他,便帶身後的人走進院子,作揖道:“尹姑娘,這是陛下賞的。”
我的碧釵碎在了明政殿,元帝賞了一支上好的瑪瑙鏤金釵,上頭金絲纏著瑪瑙,太過華麗,我並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