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楓，跟我過來。”

隻見季言拉起若楓的手，跑向芍藥叢中，其間儘是歡笑嬉鬨之聲。我見狀便離開，本要隨處逛逛，哪成想竟看見了元帝與清樂王。

當然，同遊的還有蘇柳青。

我繞到石榴樹下，見滿樹紅花，駐足觀望了許久。

“石榴花下石榴裙。”

我聞聲，連忙轉身行了禮，清樂王手搖折扇，搖頭道：“此景，美也！”

“免禮吧，為何一人在此？若楓呢？”

“奴婢想獨自遊園，沒叫若楓跟著。”

我抬眼，元帝麵無表情，他的喜怒從不形於色。倒是蘇柳青，看向我時，仍是那輕蔑的眼神，讓我好奇她究竟與我有何深仇大恨，以至於如此厭惡我。

“王兄！”

季言笑著跑了過來，身後的若楓也跟了一路。

“王兄、五哥今日好雅興！”季言氣還沒喘勻便要急著說話。

“如此美景美人，何不一舞助興呢？”清樂王笑道，眼神撇向我，分明是要我跳。

“奴婢願效勞。”蘇柳青作揖道。

“那好，就到前麵千芳亭。”元帝與清樂王並行，蘇柳青與我在兩旁伴駕，季言非要與若楓、李公公同行。

“承歡啊，你為何不與兄長們同行？”清樂王手中的扇子一路都沒有停下過，我一直在想他究竟冷不冷。

“五哥又不是不知，弟弟打小就喜歡同若楓在一起。”

元帝笑道：“罷了，他自小如此，也不曾見父王說過他。”

季王室共八子，元帝與季言為一母所生，元帝雖自小由王後撫養，但仍與季言最要好。

他們三人就坐，我與若楓站在兩側，蘇柳青剛要起舞，清樂王抬手道：“哎，等等，蘇姑娘美豔，尹姑娘清麗，不知二人同時起舞是何場景。”他將折扇微收，緩緩道：“不如，今日一試？”

元帝點了點頭，抬了一下手，示意我到蘇柳青身邊。她跳她的，我跳我的，風格迥異，她的舞重在技巧與風情，我的舞重在柔韌與氣息。

我本無意招惹她，她卻總踩我的鞋麵，一支舞下來，鞋都讓她踩黑了，不過，我也將她的裙角踩黑了，我倆不相上下。

“王兄宮中的絕色美人可真不少啊！”清樂王真是出了名的好美人，幸而他生的英俊，又多才多藝，不然哪個女子喜歡她？

“五哥近日怎的總誇宮裡的姑娘？蒔歡樓的姑娘看夠了嗎？”季言歪著嘴直笑。

“姑娘怎會看夠，誇讚不過是由心而發罷了。”

元帝的嘴角也掛了一抹笑意：“你若是喜歡，餘音水榭的姑娘隨你挑，隻是這位蘇姑娘為孤打理餘音水榭多年，頂多借你幾日。”

“那就多謝王兄了，三日後臣弟定將蘇姑娘送回。府中還有事打理，臣弟就先帶美人回府了。”

清樂王帶著蘇柳青走後，季言追問元帝喜歡哪個，元帝隻說：“清水出芙蓉。”

我正要上前向元帝道彆，李公公便叫住了我：“姑娘，陛下的意思是請二位回淩筱宮用晚膳。”

“我的鞋麵臟了，這樣到淩筱宮不太好吧。”

李公公拿著拂塵笑出一臉皺紋：“無妨，陛下都發話了，姑娘總不能不給他麵子。”

淩筱宮並不是我想象中那樣大，那樣金碧輝煌，反而像是一個書香公子的住所，宮中飄著一股淡香，聞起來使人舒心。

季言微微昂起頭，大指指著自己，笑道：“思思姑娘，淩筱宮的味道好聞吧！是本王調的！”

我讚道：“早聽聞王爺善製香，今日一聞，果然名不虛傳。”

果然孩子心性，隻是誇了一句，季言圍著元帝笑了好一會兒。

李公公說禦膳房新釀了海棠花酒，晚膳時會呈上，若楓並不像我一樣期待，她酒量太差，很少喝酒。我打小就愛喝酒，酒量也不算特彆差。

元帝與季言靜坐下棋，我與若楓隻得在兩旁觀棋，若楓看著棋盤連連搖頭，我卻什麼也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