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了金大人隔壁的房間，正要上二樓，秦媽媽叫喚道：“小季公子！您的兄長也在，不如安排在他們隔壁？”

“不必了，就那間。”季言頭也沒回，熟練地上樓找到房間。

“瞧你如此熟練，不用想也知是常客。”

“若公子說這話，可是吃醋了？”季言一臉壞笑。

若楓不再理他。

金大人隔壁這間房不大，難怪秦媽媽要給我們換一間。我坐下喝了口酒，看著季言和若楓趴在牆上偷聽。

“吵起來了！姑娘快過來聽！”

趴在牆上聽得不太真切，但也能聽出個所以然。大抵內容是金大人花重金將那女子捧上了花魁的位置，曾答應等她名滿都城時便為她贖身娶回家做妾，如今卻要她嫁與旁人。

“呸！這狗男人肥頭大耳滿麵油膩，怎會有姑娘看上！”若楓氣得重重在牆上捶了一拳。

幸而對麵二人還在爭執不休，沒有聽見聲響。

季言喝一大口酒，又吐出來，噴了我一身，道：“嫂嫂裝醉走錯房間，看看那邊什麼情況，記住，一定要一腳踹開房門。”

我拿起一壺酒，裝作醉醺醺的樣子踹開隔壁的房門，正巧撞見金大人一巴掌將花魁打倒在地，吼道：“本官這些年在你身上的銀子白花了！你最好給我識相點！”

金大人死死盯著撞破這一幕的我，我搖搖晃晃拿手指著他問：“你是何人，怎在我房中？”

接著搖搖晃晃走進房間裡，躺到床上，往嘴裡灌了幾口酒，喃喃幾句話便開始裝睡，還故意發出了鼾聲。

“不知他方才有沒有聽見什麼，殺了他滅口吧。”

“大人，他醉成這樣定是什麼也聽不見，您放過他，方才的事，奴家再考慮一晚。”

“那本官給你一次機會，明日一早來替你贖身，若那時還未考慮好，本官綁也將你綁了去！”

“是......”

緊接著聽見“咣”地一聲門響，應是金大人氣急敗壞摔門而去了。

花魁戳戳我的後背，道：“尹姐姐，菁菁認出你了。”

我連忙起身，吃驚之餘，季言與若楓也推門而入。原來這花魁菁菁是原先我在蒔歡樓的丫頭，難怪一眼便能認出我。

“姐姐離開後，金大人便一直捧我的場，將我捧成了花魁。”菁菁含淚道：“前些日子，不知他從何處弄了一筆錢，說是要請一個商人帶出海經商。”

菁菁口中的那筆錢就是金大人貪的官銀了。

“哪知那商人昨日在蒔歡樓看上我，硬要娶我為妻才肯將錢財帶出海。”

“於菁菁而言，能夠贖身、嫁商賈人家也是好事，為何不願？”

“那商人常常出海經商，又長得一臉絡腮胡，嫁與他還不如嫁與金大人安穩！”菁菁拿手絹擦擦眼淚，“今日可算是讓我看見金大人的嘴臉了，平日裡的溫柔細心全是裝出來的！”

“我們是衙門的人，同尹姑娘一路調查到蒔歡樓。金大人所得的錢財，是他這些年做官貪汙的官銀。”季言看向菁菁的眼睛，“你若願揭發他的罪行，衙門便不會追究你，若是不揭發，姑娘便是同黨，就彆怪我們不客氣了！”

菁菁點頭表示自己願意做人證，趁天色還未完全暗下來，我們一行人與截官銀的人回合。

等了不久，一個長相俊俏的赤衣男子架著馬車駛來，我仔細一看，發現他就是元帝身邊的那個赤衣侍衛。

“官銀與商販都在馬車中，請公子查閱。”赤衣男子作揖道。

季言掀開馬車前簾，我與若楓看見被五花大綁的商販，紛紛笑了起來。

“很好，即刻運到金府，看他如何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