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頭熱不熱我不知道,傲嬌倒是挺傲嬌的。”
“再過些時日你便知了。”若楓輕笑。
“若楓,方才我落水時記起了從前的一些事。”
“姑娘記起來了?”
“模模糊糊記起一點,那晚的確是阿素將我推下水的,但宮中知道我不會鳧水的寥寥無幾。”
“陛下、於夫人、清溪還有我。”
“不,還有蘇柳青!當年我初至王宮,所有的信息都是由她經手的。”
“那定是她指使的阿素!給你下藥的想必也是她!”
“不錯,可今日我是被人踹下水的,蘇柳青再厲害,也沒能力買通喜娘啊!”
“這事兒是四王爺與季言負責的,明日我問問季言。”若楓拿起紅蓋頭為我蓋上,“時候不早了,陛下也快來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姑娘可要抓住機會哦!”
說罷,她便離開了,我坐在床上呆呆地等元帝回來,腦中過濾了今日之事,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吱呀——
門響了,定是元帝。
我立馬端正了坐姿。
蓋頭被挑開,我抬起頭看,元帝緊緊盯著我的臉。許久,他才轉身將手中的玉如意放在桌上,又拿起酒壺,倒了兩杯酒,遞到我麵前道:“同孤喝杯合巹酒。”
我看著元帝一飲而儘,也將酒喝了下去,這酒,比平日裡喝的都要烈。
元帝坐到我身邊,嘴唇慢慢靠近,我沿著床慢慢向一邊挪,他卻沒有停下的意思。
我的心跳頻率逐漸失控,臉也越發滾燙。
“陛下此前不是說這隻是個有名無實的位份嗎?”
他瞥了我一眼,將鼻子湊到我的嘴邊聞了聞,皺眉道:“你幾時吃的仙豆糕?”
“若楓早先備下了,方才有些餓了便......陛下怎的知道?”
“你身上還留著仙豆糕的味道,嘴也沒擦乾淨,笨蛋。”元帝嘴角微微上揚,“你方才不會以為孤要對你做些什麼吧。”
“嚇了奴婢一大跳。”
“今日起不必自稱奴婢。”
“是。”
花燭搖曳,床頭貼著喜字。
這樣美好的意境下,我們卻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你也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元帝吹滅紅燭,躺了下去。
“陛下不更衣嗎?”
“不了。”
“可是臣妾還未梳洗。”
沉默了幾分鐘後,元帝點上燈,又叫來了李公公。
“陛下有什麼吩咐?”
“叫人打盆水來。”
“遵旨!”
我對著銅鏡卸好妝,頭上金釵太多,難拆的很,元帝走了過來,站在我身後看著。許是見我自己拆太難了,便幫我拆掉後麵的壓發簪。
“陛下,水打好了。”
“放床邊就行。”
李公公將水放到床邊,我從銅鏡中看見他瞥了一眼元帝,笑嗬嗬地離開了。
“李公公似乎很是高興。”
“今日孤大喜,誰敢不高興?”
替我拆完頭發,元帝坐到床邊看看我,又看看水,“為夫方才替你理頭發,你這個做妻子的不該過來替為夫洗腳麼?”
“是。”幸好元帝的腳不臭,不然非得熏死我。
“今日大典你可還滿意?”
“陛下費心準備,臣妾怎會不滿。隻是......”
“隻是什麼?”
“陛下此次大典辦得這樣特彆,與姐姐當年大不相同,她心中一定很難過。”
當年於夫人冊封,隻是照例行了冊封禮,要她親眼見自己愛的人牽著彆的女子,眼看他們拜堂,是件多麼殘忍的事情。
換做是我也難以接受。
“你若怕她難過,當初又為何將她送到孤身邊?”
我不知怎樣回答他,畢竟當年尹秋思一心想讓於夫人得償所願,找到個機會便提了要求,哪想過會有如今這樁事。
“對了,今日你落水一事孤已查清,隻是今日大喜,不宜衝撞了喜氣。”
季言斷不會害我,王宮中有這能耐又與我不睦的隻有四王爺與惠太後,不論元帝怎樣查,兩麵都不好做。
“上次臣妾落水,陛下便已費心查了許久,此次還是不必費心了。”
“孤不是為你費心,而是想看看誰敢在孤眼皮子底下害人。”
“王宮中這樣的事太多了,陛下管不過來的。”從前在草原上未見過中原眾多嬪妃爭寵害人,道聽途說多少也知道點。
各各為了家族榮譽,為了在王宮中站穩腳,沒有一位嬪妃是乾淨的。
“父王在時,嬪妃們雖愛爭寵,卻未有過害人之心。”
“有未有過,陛下又如何知道呢?”
“噤聲。”